李以亮 译
我在医院病床上结识的几位室友
都是非常好的人
但如今他们死了
维斯纽夫斯基先生是我的左床
他摘除了一只肺他坚信
另一只得学习如何呼吸
他可不想上气不接下气
利伯钦先生是我的右床
他感到羞耻：因为卧床不起
因为要人喂食，因为从毯子下
接到透明瓶子里的导尿管，他告诉过我们
他曾怎样连续两天不歇气驾驶货车
雅斯特里伯斯基先生在我对面
他爱说笑话医生你为何不承认
我的肠子里有一个带钳的“怪蛋”
和最终的“答案”押着韵，瞧见没，医生？
我记得这些我还记得我和他们
在一起比如有一天我告诉他们
一些故事，某个被党报谴责的
作家所写的故事，他们听了，沉默
不语，这事过去很久了
如今他们已不在世上
只有瓦斯莱夫斯基先生，依然活着
他的病床在窗户边。我在家里一再看见他
我们站着相互对望一会儿他的心脏仍然困扰着他
但他到底是可以回去干活了他干那活儿能挣钱吧
（他说）他要一直干到退休呢
不错，我还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