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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 夏可君:吻:一个哲学的追问
级别: 创办人
0楼  发表于: 2013-09-03  

夏可君:吻:一个哲学的追问

    For Jean-Luc Nancy & Mm
   



吻,吻?
以吻来开始,
来开口,言说哲学,
这是一个问题。

 如果哲学开始于追问——
哲学为何不开始于一个“吻(wen)”?
这是最初之“问”(wen)!

 “吻”与“问”,
是哲学之新的开始,
是哲学之新的书写,
是新的文(wen)。
 
 如果哲学开始于追问,追问哲学自身,
乃是开始于一个吻:
“问”以“吻”来开始,来进行,
那是爱。
那是以自己的口吻言说。
吻就是哲学的签名。
哲学如何以一个吻来签名?
那是留下吻痕。
那是爱者们留给哲学的新纹(wen)。
 


  哲学,在其希腊的本名上,开始于智慧之爱,总爱去追问世界,也是追问之爱,如同在柏拉图《克拉底鲁篇》字源学的哲学游戏中,爱欲与追问,二者在语言上就有着相通性:如果你“追问”(erotan),因为提问是相对于legein(表达,说话,逻辑,理性等等)而言的,你一定是在泄露自己的“爱欲”(eros),如果你爱追问,爱冒犯——任何的追问难道不是冒犯?不是怀疑?不是不确定?就是你心性的泄密,就是你欲望与想法的暴露,但还有什么比暴露自己的口吻最为明显的?
  口之打开,就是最为暴露的,在面孔上,“口”,是最为暴露的,最为开口的!在追问之急切,问题本身之迫切,以及问题之严峻中,你的口气,口吻,你的欲求,不是尤为暴露出来?
  口吻,不就是那个你自己的我?不就是自我(ago)?“嘴口是自我的打开”——南希写道。我们宁愿说:口吻是自我的情调与标记!
“吻”:最好地结合着追问与爱欲,爱之为爱,不就是以吻来诉说?
  如果哲学开始于追问,追问哲学自身的开始,那早就应该开始于“吻”。
  吻,这是哲学之重新开端的情调与情态。
  吻之所向,乃是哲学之新的情势(Disposition)。
  哲学将开始于吻之文。
  让我们来阅读去世诗人张枣早期的这首《梁山伯与祝英台》,现代汉语如何与古代语文与西方语言彼此对接,接吻,并且生成为新纹的: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他们每天

读书猜迷,形影不离亲同手足,

他没料到她的里面美如花烛,

也没想过抚摸那太细腻的脸。

 
那对蝴蝶早存在了,并看他们

衣裳清洁,过一座小桥去郊游。
她喏在后面逗他,挥了挥衣袖,

她感到他像图画,镶在来世中。


 

她想告诉他一个寂寞的比喻,
却感到自己被某种轻盈替换,
陌生的呢喃应合着千思万绪。


 

这是蝴蝶腾空了自己的存在,
以便容纳他俩最芬芳的夜晚:

他们深入彼此,震悚花的血脉。
 
  ——标题:梁山伯与祝英台,对称的标题,对应的名字,一个“与”要关联二者,古老的故事如何有着新的吻痕?
  开始于诗经的引文:“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就是吻痕:青青的色痕,悠悠的心语,这是心之语,是心之吻痕的流露。诗人以这个引文开始,语词与语义本身上就回溯了古代语文的余痕。
  他们的形影不离,亲同手足,也是如此的吻合与对接。只是男性的他没有料到女性的她里面的纹理,以及去抚摸她的细腻的脸,那些面痕。
  第二节是蝴蝶的出场,为何是蝴蝶?因为蝴蝶上有着自然最为美丽的吻痕,那是空气,雨水,阳光,在轻盈的飞翔中,目光的流盼中留下的吻痕。他与她的逗弄,如同图画,那么完美,超越了此世,因为那是可以完好地镶嵌在来世的图画之中,这个镶嵌也是吻合!
  但来世的对接还不如此世的结合,才会不寂寞,但更为美妙的结合乃是自己被替换,只有彼此被替换,如同古代语言被西方语言奇妙替换:这是轻盈,蝴蝶的轻盈,那陌生的呢喃,就是口唇之语,应合着千思万绪。
  如何得到应合?这需要那轻盈的蝴蝶腾空自身,蝴蝶在幻化中,仅仅剩下空无的形式——那围绕空无的纹理,以便接纳这两个芬芳的躯体,两个躯体与蝴蝶翅膀的吻合,才可能深入彼此,如同花朵的血脉,筋脉,开始震悚与颤栗,留下爱的吻痕。
  这个新的想象,已经是诗人对西方语言的幻化了,把古代语文与西方语言,通过幻化,而吻合对应起来了,新的吻痕留在了现代汉语之中。
 


  哲学以吻开始,这是新的口吻,以吻来言说,在言说吻时,哲学开始自身新的纹写。
  口,口之所向,口之表达,口之所写,仅仅是吻痕。
  所有的语词:都仅仅是吻痕。
  所有的语句:句法之为句法,仅仅是“吻合”:按照吻痕来对应。
  这是汉语所言的最为完美的对应,接应。还有什么比“吻合”最为体现应合与复合的?象征之为象征(sym-bol)的结合,应该以吻合作为其标志?
  如果以德语,海德格尔的德语来表达,这是相应或合辙(ent-sprechen)。在德语之合辙,汉语之应合、迎合与应和的意义上:哲学的逻各斯或者对话,开始于这个吻合,只有爱者之间情调上的谐和,才有着哲学的言说。
  这是海德格尔在《什么是——这哲学》(收录在《同一与差异》一书中)中的追问与新思想的开始。
  在该文中,海德格尔试图重新开始哲学,让哲学回到它的开始而重新开始,甚至都不再是哲学,而是思想了。他从哲学之原初的情调pathosStimmung),比如惊讶与追问,再度重新开始,或者从某种情态某种倾向(Disposition)开始,即所谓应合,就是符合,注意那种劝说,开始。(中文版第18页。)
  何为哲学?如何关于哲学来谈论,除非我们被深深“触动”,海德格尔用的是法语词(nous touché)(第4页。)除非有一种情调在我们的本质深处触动了我们,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情绪与情感(affection)呢?这是爱,但是何为爱?海德格尔对爱的重新感受,乃是应合,合辙。
  ——这难道不是吻合?尽管海德格尔没有思考这个如此这里的口吻,来自于每个人言说的口吻,以及吻合。哲学追问“这是什么的”的这个之为“这是”的规定,难道不就是每个人言说时的口吻与口气,这里的这个追问者,这里的这个身体,即这个口吻的语调?这难道不是吻?在吻的接触(contact)中,难道不是最好地感发与触(affection)?导致心的激动与跳跃?还有什么比心的狂跳,几乎要跳到心口上,嗓子眼上,最为富有感发性的,这个跳跃(Sprung)不也是海德格尔要思考的步伐姿势?是一个新的起源(Ur-sprungEnt-Sprung)正是在彼此的接吻之中,是那颗心——存在之心——要跳跃出来接吻,在颤栗(Erzitterung)之中,让彼此的心被最为内在地深沉地触动(be-ruehrt)?
  海德格尔继续追问何为哲学时发现,哲学是通过追问找到一条道路,古典的形而上学的追问是追问——这是什么?但都落入了规定,以及后来追问的确定性与真理的符合论,都是以推理性的表象和计算方式来达到一致与符合,都完全摆脱了任何一种情调。但在海德格尔看来,其实这种计算的冷峻与计划的清醒也是一种合辙的标志,逻辑-数学上的明晰性也是一种信念。我们不想在这里陷入逻辑理性与情感理性的口舌之争,因为这已经以口舌为前提了。
  对于海德格尔,关键的回到那最初的情调,那是智慧之爱,而爱之为爱,是homologein,是以逻各斯的方式去说话,即响应于逻各斯。这种响应就是与智慧(sophon)相协调。协调就是harmonia。“一物与另一物相互结合起来,因其相互依赖而原始地相互结合起来——这种协调就是赫拉克利特所思想的philein,即热爱的特征。(第10页)”
  海德格尔继而认为,哲学要如此的进入应合,应该进行解构:“即开启我们的耳朵,静心倾听在传统中作为存在者之存在向我们劝说的东西,通过倾听这种劝说Zuspruch,我们便得以应合了。(16-17页)”海德格尔在这里强调了倾听,而吻,则是接触,甚至就是沉默,接吻之语,仅仅是碎语,几乎没有声音。这也是杜尚所言的虚薄或者次薄(infra-mince)之语,是口唇之呢喃。
 


  哲学的逻各斯或者逻辑如何开始于一个新的合辙,合拍,相应(ent-sprechen)?这个言说的对应,新的对话,以至于新的回答(antworten),作为一种应合(la correspondence,我们注意到海德格尔用的又是法语词),似乎是波德莱尔诗歌中的通感,那么,还有什么比“吻合”与“感通”更为相合的?如果没有感动,没有接触,如何可能有着接吻?还有什么比接吻,如同被突然袭击的被吻——更为让我们心惊肉跳的?
  当然,对于海德格尔,这个合辙也是音调的合拍(EinklangAnklang),更多是从声音的倾听上,语言的对话上展开,而现在,我们的感受则来自于吻痕,从口齿的呢喃之间展开,并没有句法。没有任何的句法,没有存在论句法以及存在论差异,而就是呢喃的,破碎的,细碎的,如同咀嚼食物一样(所谓的舌吻或者“法国式湿吻”[cataglottis:“cata”意为“下”,“glottis”则意为“喉咙”,打开深度]),是一种味道,无味之味,是体味的经验与句法。
  这个拥吻的(embrasser)分联句法,乃是心跳的速率,是语词的破碎与急切,是语气的含糊,是语义的无意义,仅仅还原为接吻的动作,是最初的火花,接吻,乃是身体的火焰被点燃,是语词的火花,口唇之花,这是荷尔德林的诗歌所召唤的。是南希所言的心之碎裂,接吻的时刻,激吻的时刻,是这颗心向着另一颗心的狂跳,是彼此跳出来,要给予对方。
  当海德格尔后来在《通往语言的途中》与日本来访者的对话中,提及日本的语言之为“言叶(Koto ba)”时,在日语中,ba表示叶,也指花瓣,比如樱花的花瓣,但在汉语中,如果语言(language)之为母语,其词根来自于舌头(tongue),而舌头的表达,最为深沉的表达,就是“吻”,或轻轻接触对方,或留在对方口中,轻轻的或者深切的,都是打开口唇,是在美好而深情的吻痕中表达自身,是嘴唇的开花,让嘴唇成为唇瓣。
唇瓣,嘴唇之花,口舌之花,面容之花,就是最为诗意而柔情的语言。
  如果有着翻译,即从另一种语言翻译为自己的母语时,就尤为要达到吻合?但这吻合是可能的吗?当本雅明在论语言一般中,借助于荷尔德林的翻译,当另一种语言进入自己的母语时,比如对诗歌的翻译时,已经被打碎,如同一个花瓶,如何把碎片以自己的母语再次黏合时,有着对应?或者说,在自己母语的打碎与翻译的重新组合时,有着完美的吻合吗?这几乎是一个不可能的梦想?而诗歌的翻译不就是要达到如此的吻合?被打碎的语词,即打碎了对方,也打碎了已有的母语,如何以新的方式组合起来?这是通过爱之吻,寻找语词之间的那种可能的爱感,那种语词内在的渴望,那种吻痕,并且达到语词之间合缝的吻合。
  如何翻译这个汉语词“吻合”,也许海德格尔的那个Fuge(与赋格曲相关的接缝与分开的双意词),最为对接了,在分开与对接之中,爱的命运产生了。
 


  但,吻,接吻,哲学之新的吻合,其情调乃是羞怯(Scheu)。
  任何的接吻,尤其是初吻,开始的吻,吻的开始,都有着羞怯。
  带有羞怯的吻痕,乃是哲学之新的情调。
  吻痕,这是爱的句法,爱的修辞或格言。
  羞怯,不再仅仅是畏惧的畏怯,而是羞怯(aidos),以aidos取代eidos的形式与观看,哲学开始于口唇之吻,口气与语调。
  一种害羞的回避。哲学开始于哲学自身的回避。
  即便公开接吻,也有着彼此的遮盖:头发,侧头,乃是拥抱着,所谓的拥吻。
  哲学如果开始于Scheu,这是海德格尔在GA65卷《哲学的集萃》中所言,新的思想应该开始于这个让人颤栗的羞怯。
在该书的第5节,写给少数人(Wenigen),即剩余者(dieSeltenen)的这一节之中,也暗示了余痕,最后之神所余留的痕迹,如同吻痕之为吻痕,也是余痕,仅仅留下余痕,暗示那些被最后离去逃逸之神的到来所深深触动者,被新的情势所触动者。
  对于海德格尔,这是被最后之神的逃逸与来临所触动,这也是:“去接近最后之神的沉默,如何让情态或者姿态关系的静寂有所作为,并且成为让言词有着所余留的态势。”这个态势或者姿势行为(Verhaltenheit),被惊恐所唤醒,哲学开始于惊恐,乃是让自己的行为远离安逸,进入自身隐藏的涌逼的开放之中,以便让这个开放或者敞开(不就是“目瞪口呆”?不也是最初的张开?故根本上无法吻合了!),已经被证明是如此陌生与限定,通过惊恐的情调,最为熟悉的也是最为未知的就是存在的被离弃。惊恐也并非简单的回避或躲避,也不是对意志的无助的委弃,而恰好是存在本身的自身遮盖,以便让最为本己的意志从最为内在的行为姿势中,从作为礼物发送的拒绝以及对此准备的预调中张开,这个Verhaltenheit,也是行为关系,或者有所保留或储备的姿态(体现出与古希腊“审慎”相当的斟酌),此行为处于权势的中间,这个中间是为了惊恐与羞怯而预备。
  除了“目瞪口呆”,错愕,乃是回到最初的惊讶,最初的口的敞开,灵魂之气要表达自身,为生命塑造出一个敞开的形式,让口成为口(take place),让口的表达可能!在这里,还有这个“羞怯”的开端,则更为罕见,海德格尔认为这个Scheu,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害羞或者处于仅仅可以理解的方向,羞怯或者畏怯,是从斟酌的行为姿势的意志中涌动出来的,重要的是这个畏怯来自于沉默的必然性,而此畏怯是最为自身接近的方式,以及保持最远本身最为切近的保持,这个最远本身也可以是最后之神,在它的暗示中——保持在最深的敬畏之中——成为最近的,并且聚集存在的关系于其自身之中。
  这个暗示,落在生命最为切近的感受上,就是吻痕。还有什么比他者的吻离自己如此近又如此远,目光可以触及他者,但接吻的机会或者相会却如此之少。
  这个带有暗示性的畏怯,面对惊恐,海德格尔强调的是畏惧的畏怯,但随着惊恐带来的权势的恐怖面对一系列灾难,张开的口成为了深渊,死亡的深渊,如何还有着迎合,应合?如何打开与他者的关系?
  后来,海德格尔走向荷尔德林诗歌的解释,试图打开语言之花,让口能够重新问候,问候他者,Scheu之中的羞怯的含义反而更为突出出来。
  在《语言的本质》中:语言是口之花朵。在语言中,大地向着天空之花绽放花蕾。(200页)。这个口之花朵,也是语词的生成如同花朵开放,语词就是口之花朵或者口之花,这个与大地相关的元素性,难道不就是言说身体之口的打开,羞怯地打开?这个口之花,是思想之更为温柔(zaetlich)的开始。
 


  吻,已经开始,早就已经开始,
  甚至,在人类之前已经开始。
  这是人类见面的条件。对于西方,似乎接吻,或者拥吻,成为人与人见面的表达接近与亲密关系的条件。
  这是礼仪,最初的礼仪姿势是吻?
  吻,是最初的问候?吻与问,是在问安,在给予对方友好之中,尤其在吻之中到来。
  吻,这是问安,是开始,是礼物。吻,是最为尊贵的礼物。
  吻,是非礼物的礼物。
  嘴唇的羞怯展开,也是生命的自身感发(auto-affection),而接吻则是与他者的共在(avec)与它异感发,其实最初的“共在”都是来自于接吻,我们的口之最初打开,乃是接触母亲的乳房,乳房之为存在,之为触感,乃是最初地吻,最初地吻也是最初的滋养,吻,一直是生命的滋养与生长的条件。
  与爱者的接吻,也是滋养,是情感的滋养,是生命的元素性的滋养,如同水与风,光与花,躯体与躯体在无言的接吻中融入对方。
  这是口唇之吻,带来最初的问候,
  如同春风问候花朵——打开花朵的唇瓣,
  如同“风”问候水面——那些波动的水纹不就是最初的吻痕?
  如果哲学开始于异性之吻,那也是性别差异的开始,如同在法语中这个词接吻(baiser)也隐含“性交”的含义。
  吻打开了爱之躯体,躯体之爱。
  以嘴唇来吻,那是嘴口最初爱意地打开。
  以眼睛来吻:那是目光的爱意。
  以耳朵来吻:那是耳颦厮磨一般的接触。
  以鼻子来吻:那是淹没在身体的香气里。  心如何吻?
  是吻把心带到心口上,
  是吻把心跳的声音传递到爱者。
  吻,是沉默之音的歌唱!
  只有吻,最为感受到必然性,永恒之为永恒,乃是在一瞬间之中感受到必然性。
  如同阿波利奈尔在这首《永恒的吻》一诗中写道的:
 
一千年一万年,
也难以诉说尽,
这瞬间的永恒。
你吻了我,
我吻了你。
在冬日朦胧的清晨,
清晨在蒙苏利公园,
公园在巴黎,
巴黎是地上一座城,
地球是天上一颗星。

 
 ——这应该是高行健先生翻译的一首诗,几乎是三十年之前,作为一个少年人的我读到这首诗歌,就几乎可以背下来了,还似乎改写过它,但已经记不得如何改写的了。这首诗歌以吻打开我,打开你,因为吻,因为吻来到我与你,瞬间之为Augen-blick,眼睛的闪烁,其实应该是:嘴唇的开合,打开一千年,一万年,但是难以说尽,因为这不是语言的事情,而是吻的姿势动作,这个动作打开了世界:从最近的清晨以及清晨的公园,到公园所在的巴黎,再到巴黎所在的地球,再到地球所在的宇宙或者天上的一颗星,这不就是海德格尔所言的那个羞怯的最近与最远的不断延展?
  因为这个吻,打开了一个内在的无限时间——从瞬间的感受到千年万年的感受,打开了一个无限的空间——从公园到天空不断延展放大,世界的“近”与“远”,瞬间与永恒,被吻(我吻你与你吻我)——吻合在一切了!这是诗意的礼物,难道任何的诗意,不都是给出一个吻或者吻痕?


 
  最后,有着最后之吻吗?
  那是吻别?那是死亡之吻?
  能够以吻来结束吗?
  这正是哲学的签名!
  哲学如何签名?
  那是以他或她的吻,那是Sealed with kiss
  那是以他的心之吻来签名。
  心如何吻?心之吻如何留下她的吻痕?那是给出吻之歌,那是歌之吻,倾听吻之歌,相爱的人彼此倾听吻之歌,让吻可以歌唱,就是心之吻痕的余留。其实最初的歌唱,献给爱者的歌唱与赞美,不就是飞起来的吻?
  比如Laurent Voulzy的最后之吻,那吻别(Derniers bais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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