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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 莫里斯·布朗肖:日子的疯狂
级别: 创办人
0楼  发表于: 2013-06-30  

莫里斯·布朗肖:日子的疯狂

王立秋



  我不博学;我不无知。我懂得欢乐。那就是少说话(说得太少):我活着,生命给我以最大的快乐。死亡呢?在我死去(可能就在现在的某一分钟内)的时候,我会感到巨大的满足。我说的不是死亡的预示,那太过无趣也常不合意。苦难钝化感觉。但我确信,这必是个不寻常的真理:我在生命中经验无限的快乐并在死亡中获得无限的满足。
  我四处徘徊;我从一个地方走到另一个地方。我在一个地方停留,住一个单独的房间。我曾贫穷,而后,在比众人人富有后,又变得比众人贫穷。当我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我满怀着激情,我想要的一切也都得到了满足。我的童年已经消失了,青春岁月也已在我身后。这没关系。我为过去的一切而感到幸福,我为现有的一切所取悦,将来的一切对我来说再合适不过了。
  我的生活比其他人的更好么?也许。我头顶尚有屋顶,很多人却没有。我没有患上麻风病,我不瞎,我看得到这个世界——这是多么不寻常的幸福哟!我看到,这一天,在此之外别无所有。谁又能夺走这一切呢?日子逝去,我也会随之而消逝——随那令我狂喜的思想和确定性而消逝。
  我爱人,我也失去了他们。当那一下击中我的时候,我疯了,因为它是地狱。但我的疯狂并无见证,我的狂乱也不明显;只是我最深处的存在变得疯狂。有时我怒不可遏。人们会对我说,“你为何如此平静?”可我已是焦头烂额;夜里,我会在马路上奔跑嚎叫;白天,我会在路上平静的行走。
  此后不久,世界的疯狂爆发了。和其他人一样,我被迫面壁而立。为什么?没有原因。武器并没有消失。我对自己说,上帝呀,你再做些什么?那时,我已经停止了疯狂。世界犹豫了,随即又归于平静。
  在理性回到我身上的同时,记忆也随之而来,我看到即使是在最糟糕的日子里,当我认为自己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杯具的时候,我却几乎在同一时刻感到极度的快乐。这使我若有所思。但思索的结果却不那么令人满意。我好像失去了很多。我问自己,我伤心么,我有感到自己的生命破碎么?是,这倒是真的;但每一分每一秒,当我一动不动地窝在房间的角落,夜的凉爽和大地的稳定就让我欣喜并因此而舒缓放松。
  人想要逃避死亡,他们可真奇怪。很多人大声嚷着“死,死”只是因为他们想要逃避生活。“这是什么生活。我要自杀。我放弃了。”多么可悲有令人感到奇怪;这真是个谜。
  我也遇见过从不对生活说,“安静!”也不对死亡说,“滚!”的人。她们是女性,上帝美丽的造物。男人为恐怖所攻击,夜突破了他们的防线,他们看到自己的计划被消灭,自己的劳作(最终)化为尘埃。自以为重要,意欲创造世界的他们被震惊了;万物崩溃。
  我能描述自己的审判么?我不能走路不能呼吸也不能吃喝。,我的气息出自于顽石,我的身体来自于水,可我却要死于饥渴。某天,他们把我塞入大地;医生用泥土把我掩盖。地底进行的是怎样的劳作啊!谁说冷?它是火床,是荆丛。醒来的时候我什么也感觉不到。我的触感流溢,离我已有六尺之远;若有人进入我的房间,我必会高声尖叫,刀刃却把我切得支离破碎。是的,我只剩一副骨架。夜里我的纤弱将展现在我的面前把我恐吓。它来来去去侵扰着我,耗得我筋疲力尽;哦,我确已筋疲力尽。
  我是一个自我主义者么?我只为少数人所吸引,我不同情任何人,我也绝少希望取悦他人或被他人所取悦,我,几乎感觉不到我自己关心什么,只在他人中承受着苦难,因而,他们最微小的意思担忧对我来说也是无限巨大的不幸,即便如此,如果必须的话,我会蓄意牺牲他们,夺取他们一切快乐的感受(有时我会把他们干掉)。
  我爬出泥坑,带着成熟的力量。从前我是什么?一个水袋,无生命的广延,静止的深渊。(我已经知道过去我是什么;我继续生活,不落入虚无。)人们从远处看我。孩子们在我周围玩耍。我也年轻过。但无疑,那空虚令我失望。
  我不胆怯,我四处击打试探。某个人(一名才智枯竭的男子)拾起我的手,把刀插了进去。周围全是血。而后他战栗了。他把自己的手伸向我以便我能够把它钉在桌上或钉在门后。因为,他曾那样地切割我,这个人,是个疯子,尽管他现在是我的朋友;他把自己的妻子推向我的怀抱;他跟着我在大街上哭喊。“我被诅咒了,我是不死的妄想的玩物,我忏悔,我忏悔。”奇怪的疯子。同时鲜血渗出了我的衣服,我唯一的一件衣服。
  大多数时间我住在城里。有一段时间我引领着公共的生活。我为法律所吸引,我喜欢人群。在一群不知道我的人群之中。作为无名者,我也是主权者。有一天,我厌倦了当一块把孤独的人们击打致死的石块。为引诱法律,我把她轻声呼唤,“来者,让我看看你的脸。”(有一阵子我想把她带走。)这可真是鲁莽的呼吁。如果她回应了,我该如何是好?
  我必须承认我读过许多书。在我消失的时候,这些书卷也会变发生觉察不到的变化;它的边缘会变得更宽,而思想,则会变得更加喧嚣。是的,我曾与太多的人交谈,现在我受到了反击;对我来说,每个人都是全部的人。那个巨大的他人使我(变得)比自己想要的的更多。现在我的生活倒安全得令人吃惊;即使是致死的疾病也会发现,我强大的不可侵犯。对不起,但我必须在埋葬自己之前埋葬一些他者。
  我开始向贫乏沉沦。慢慢地,贫乏在我周围打转;第一圈似乎把一切都留给了我,最后一圈只留给我我自己。某天,我发现自己为这个城市所困;旅行除幻想外什么都不是。我打不通电话。我的衣服一件件地磨损。我忍受着严寒;春天,快些来。我走向图书馆。我和一位研究自己的人成了朋友,他把我带到了热过了头的地下室。为了对他有用,我幸福地在过道里奔驰为他带来他此后将寄送给阅读的黑暗心灵的书本。但这个黑暗的心灵对我大声叫骂,言辞大不礼貌;我在它眼前收缩;它看我是为了看到我的所是,一只虫子,带颚的造物,来自贫乏的黑暗领域。我是谁?这个问题给我了巨大的困惑。
  门外,我有一个狭小的视野:几步开外,就在我要离开的那个街角,一名推着婴儿车的女子停了下来。我不大看得清她的样子,她挪动着车子想要通过外门。就在这时一名之前我没有看到的男子接近并从那道门走了进来。在他后退又一次出门之前,他就已经跨过了窗台。在他站在门边的时候,从他前方经过的婴儿车被举了起来,穿过了窗台,那个年轻的女子,在抬头看了他之后,也消失在屋子里。
  这个小景使我兴奋得发狂。对此,无疑,我也不能为自己作出充分的解释,但我确信,就在被一个真正的事件绊住脚的日子开始快速消退的时候,我抓住了那个时刻。它来了,我对自己说,结局来了:有事情发生了,结局就是开始。我为喜悦所侵占。
  我走到那栋房前,没有进去。从一开始我就看到了庭院黑色的边缘。我靠在外墙边上;我真的很冷。就在寒冷从头到脚包裹我的时候,我渐渐地感觉到我在这无边寒冷的各个层面上占据的至高地位;它根据其自然法则安静地成长着,而我,则在喜悦和这幸福的完满中徘徊,一时间,我的脑袋高得像天上的石块一般,而我的脚,则立在人行道上。
  这一切都是真的:记下来。
  我没有敌人。没有人惹我。有时无边的孤独在我脑中开启,整个世界都会消失其中,然后,世界又不受触动地走出这片孤独,安然无恙,完美无缺。我几乎丧失了我的视力,因为有人把玻璃压进我的眼睛。那一击并不让我感到气馁,这我承认。我有种感觉,我要回到那面墙里,或迷失在火石丛中。最糟糕的是,日子突然、令人震惊的残酷;我不能看,但我忍不住要看。看见是可怕的,为阻止去看却把我从前额到喉咙都撕得粉碎。而且,我听到鬣狗的嚎叫声,这些声音把我暴露在野生动物带来的威胁之前(我想这些声音是我自己的)。
  玻璃一被取走,他们就在我眼睑下滑过一卷细小的胶片,眼睑上放上了棉絮的墙。他们并不希望我说话因为说话会拉扯固定好的绷带。“你睡着了,”后来医生对我说。我睡着了!我必须紧握自己以避开七日的阳光——一场奇妙的火灾!是的,一次七天,七道致命的光,变成一刻闪动的火花,要我去记述它们。谁会料到这些?有时我问自己。“这就是死亡。尽管(失去了)一切,这也是值得的,它让人印象深刻。”然而更经常的是我躺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最后,我渐渐地确信,我直面着日子的疯狂。这就是真理:光变得疯狂,明亮失去了一切的理性;光毫无理智地,不受控制地,毫无目的地猛击着我。这一发现直通我的生命。
  我睡着了!在我醒来的时候我不得不听一个人问,“你要起诉么?”对一个直接与日子打完交道的人来说,这可真是个有趣的问题。
  即使在我康复之后,我还在怀疑我好了没有。我不能读也不能写。我被多雾的北方所包围。可这正是奇怪之处:尽管我没有忘记与日子痛苦的联系,我却在黑暗玻璃帷幕后的生活中变得衰弱不堪。我想在光天化日下看到点什么,却满足于明暗交界处愉悦和满足;我对阳光的渴求,如对水和空气的渴求一般。如果说可见是火焰,那么,我要求的就是这充盈的火焰;如果说可见会使我染上狂疾,那么,我将疯狂地希冀着疯狂。
  他们在体制内为我留了一个狭小的位置。我应付这电话。医生经营着病理学的实验室(他对血饶有兴致),人们(有时)会来这里喝下些药剂。(身躯)伸展在小床上的同时,他们入睡。他们中的一个家伙耍了个杰出的诡计:在喝完指定的药剂后,他服下毒药并昏迷了过去。医生说这是下三滥的把戏。他救醒了那家伙并为这不诚实的入睡和他“打了场官司”。真的!在我看来,这个病人配得上更好的待遇。
  尽管我的视力并没有被削弱,我还是像螃蟹一样横过街道,紧紧地扶着墙,无论何时,只要我一放手,就会眼花缭乱迈不出脚步。我常看到这些墙上的同一幅海报;那是一张简单的海报,上面写着几个大字:你也想要它。当然我想要,每一次我看到这些显著文字的时候,我就想要它。
  但我体内的某种东西迅速停止了渴求。阅读对我来说是巨大的疲倦。阅读和说话一样使我筋疲力尽,要我说出最小型的真实的言说,对我来说也要求着那种我不曾具有的勇气。有人告诉我,“你很容易安于现状。”这是我震惊。在二十岁的时候,同样的境遇下,没有人会注意到我。四十岁时,某种程度上说贫乏的我正变得赤贫。可这沮丧的表象来自何处?我想我在街边捡到了它。街道并不是我变得富有,尽管理应如此。截然相反。我沿着人行道行走,跳进地铁明亮的灯光,拒绝城市大放异彩的美丽街道,我变得及其木讷,谦逊和疲劳。在过度分享吸收了无名的废墟之后,我吸引了更多的目光因为这个废墟并不是为我而设,而是用我来制造某种极度模糊而无形的事物;出于这样的原因,它看起来无耻而造作。使贫乏感到不适的是,它是可见的,每个看到的人都会想:你看到了,我成了被告;谁在攻击我?但我却不希望把正义随身携带。
  他们对我说(有时是医生,有时是护士):“你是受过教育的人,你有天赋;不使用这些能力——如果这些能力被分给十个人的话,你就能让他们活下去,你夺走了他们没有的东西,而你的贫困,本是可以避免的——你就冒犯了他们的需求。”我答道,“为什么说这样的话呢?我从你那里偷东西了么?来来,把它拿回去。”我感到自己被不正义的思想和恶意的推理所包围。与我抗衡的人是谁?不可见的知识,没人能证明它的存在,我追求它却一无所获。我是受过教育的人!也许,不是一直如此。天赋?像长椅上穿袍的法官那样说话,准备日夜将我责备的那些天赋来自何处?
  我很喜欢医生,在他们的怀疑面前我却不觉得自己微不足道。恼火的是他们的权威随时日而阴森地逼近。有人可能意识不到这点,但他们是国王。掀开我的屋子,他们会说,“这里一切都属于我。”他们会对我思想的印记发动进攻:“这是我们的。”他们会挑战我的故事:“说”,而我的故事中将为他们服务。匆忙中,我会摆脱自己。我分配我的血液,把我最隐秘的存在分给他们,借给他们整个宇宙,把日子也交给他们。这一切,就发生在他们眼前,尽管它们根本就不会震惊,我成了一滴水,一点墨。我把自己还原为他们。整个我在他们眼前一览无遗地逝去,最后,除了我完美的虚无外一无所有,什么也看不到。他们会因恼怒而起身呼喊,“好了,你在哪?你躲在哪里?隐藏是不被允许的,这是对我们冒犯”等等。
  在他们身后我看见法律的剪影。不是人人熟知的那种法律,那种法律严厉而很难达成一致;这是一种别样的法律。与在她的威胁下跪下祈祷相反,看起来,我让她感到恐惧。对她来说,我的一瞥就是闪电的门闩,我的双手就是死亡的动机。而且,法律荒谬地用一切力量来相信(我的存在);她永久地在我面前屈膝显露自身。但她什么也不让我问,当她认识到我的权利无处不在的时候,这也意味着我不在任何地方。当她把我至于权威之上的时候,这意味着,你不被授权做任何事情。如果她低声下气的话,这也就意味着,你不尊重我。
  我知道她的目标之一是让我“看到正义的实现”。她会对我说,“你是特例;没有人能对你做什么。你能说,没有什么能够约束你;誓言不再与你绑定;你的行为全无后果。你践踏于我之上,而我,就在这里,是你永远的仆从。”仆从?我可不想要什么仆从。
  她会对我说,“你热爱正义。”“是的,我想是这样。”“为什么你会明白无误地允许正义在你的人格内受侵犯呢?”“如果正义在你身上弱化了,她也会在其他人身上弱化,后者也会因此而受到伤害。”“但这与她无关。”“一切都与正义有关。”“但正如你说的那样,我是特例。”“如果你行动的话你就是——如果你不行动,你就不可能是特例。”
  最终,她说的还是这样的废话:“我们永不分离,这就是真理。我永远随你到任何地方。我将在你的屋顶下生活;我们将分享同样的睡眠。”
  我允许自己被关起来。这只是暂时的,他们告诉我。好吧,暂时的。在室外的时日里,另一个居民,一个白胡子的老头,跳到我的肩上在我的头上大打手势。我对他说,“你是谁,托尔斯泰?”正因为这个举动,医生认为我真是疯了。最后,我在我背后绕所有人走动,紧紧纠结在一起的人群,一个中年人组成的人群,为血管中跳动的支配欲所惑,一股不幸的傻气,在我崩溃的时候(因为说到底我并不是一匹马)随之坠落的大多数同志,(恼羞成怒)把我打了个鼻青脸肿。那可真是美妙的时光。
  法律对我的行为作出了严厉的批判:“(现在的)你和我以前认识的那个你大不相同。”“大不相同?”“人们并非不受惩罚地嘲弄你。为了看到你,付出生命也是值得的。爱上你就意味着死亡。人们挖坑把自己掩埋,为的是躲过你的视线。他们会互相喃喃细语,‘他走了没有?愿大地把我们藏得安稳。’”“他们这么怕我?”“对你来说,害怕是不够的,打心眼里的赞美,(过上)诚实的生活,(发掘)尘埃里的人性,这些统统不够。首要的是,不让任何人质疑我。谁敢思考我?”
  她变得异常激动。她赞扬我,为的不过是反过来拔高自己的地位。“你是饥荒,不合,谋杀,破坏。”“为什么?”“因为我是战争,谋杀和末日的天使。”“那好”,我对她说,“要把我们关起来,这已经足够了。”事实是,我喜欢她。在那些过量的男性人口组成的环境中,她是唯一的女性元素。一旦她允许我触摸她的膝——多奇怪的感觉。我也这样对她说过:“我不是那种为了一个膝盖就可以被牺牲的男人!”她答道:“这可真够恶心的!”
  这是她的游戏之一。她会在窗顶和天花板之间向我展示一片空间。“你就在那里”,她说。我艰难地看着那个点。“你在那里么?”我竭尽全力看着那个地方。“哦?”我感到伤痕飞离了我的眼睛,我的视力就是一道伤口,我的头是一个洞,除去内脏的公牛。突然她大声喊道,“上帝呀,我看见了日子”等等。我抗议这个游戏使我筋疲力尽,可她却不知足地下决心要实现我的荣耀。
  谁把玻璃扔到我的脸上?这个问题在其他一切问题中浮现。问题不是严格以此形式提出的,但一切道路都交汇于此。他们向我指出,我的回答并不能澄清什么,因为一切早已昭然若揭。“更理性些,不要说话。”“瞧,你是受过教育的;你知道沉默更能引起人们的注意。你的无言正以最愚蠢的方式将你背叛。”我要对他们作出回应,“可我的沉默是真实的。如果我把它藏起来了,你就不会往前更进一步再次找到它。如果说沉默背叛了我,那么对你来说也是好的,他能帮助你(去发现),对我来说也是好的,因为照此说来你也在帮助我。”因此,他们不得不想方设法到达沉默的底部。
  我卷入了他们的研究,我们都像带上面具的猎手。问题是向谁提出的?谁在提问?单一者变成了他者。言辞自己说话。沉默进入了语言,绝妙的避难之地,因为我是唯一一个注意到沉默的人。
  有人问我: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一个故事么?我开始回答:我不博学;我也不无知。我懂得欢乐。那就是少说话。我对他们讲出了整个故事而在我看来他们也带着浓厚的兴趣聆听了整个故事,至少在开始的时候是这样的。但结局却令所有人大吃一惊。“这是开头”,他们说,“现在请陈述事实。”为什么会这样呢?故事已经结束了!
  我不得不承认我没有能力把这些事件塑造成一个故事,我已经失去了故事感;这源自一系列的疾病。但这种解释只会让他们更加坚持不懈。因此我第一次注意到,这里有两个人,而这种对传统(叙事)方式的曲解,即使在事实证明这两个人一个是眼科医生,一个精神疾病的专家的情况下,还在不断地赋予我们的对话以权威审讯的特征,后者为严格设定的法则所监督和控制。当然,他们中没有一个是警察头子。但因为他们有两个,相对而言也就会有第三者,我肯定,这个第三者仍然确信,作家,这个以独特方式言说和推理的人,总有能力去叙述他能够记述的事实。
  故事?不。没有故事,不再有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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