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锦绣大道一条分岔路口
看见一黄一黑两条狗。
它们刚从一丈多高的芦苇丛中跑出来!
仿佛在那里看到了什么,很快乐。
它们不是兄弟却胜似兄弟。
既能用目光交流,也能用尾巴呼应。
它们可能痛痛快快地玩了一天。
相伴相随,亲密无间。忘记了烦恼。
但现在,重回笔直的大道,
就要在这里分别。它们的欢快在递减,
彼此依依不舍。黄狗立定,
黑狗跑出一小段路,又折回来。
然后,黑狗站在人行道上,
催促并目送它的兄弟先穿过一条街。
芦苇凝固不动,折射出浑黄的寒冬之光。
两条狗隔街相望的那一瞬太短暂,
不是幸运儿根本来不及看见。
但这位旁观的仁兄的幸运随狗而逝。
两条狗都不见了。仿佛街头只剩幻觉。
芦苇随后晃动,也背离见证友谊的现场。
这立于败兴之地的人啊,掐算起
自己的知音数目,突然垂头丧气——
因为他如此敏锐的感受不知讲给几人听。
2024.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