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一年当作画卷，徐徐摊开来看，
前面已经看到暮冬的黄公望。
春天的郭熙、倪瓒。夏天的热笼罩徐渭。
观察是过程，狗尾草冒出地面，
树发芽，玉兰花开放，海棠花、杏花开放。
太阳从南方的斜射，到天空中央直射。
密集的暴雨，冲毁房屋、桥梁。
到秋天，蝉鸣如电锯，枣子、板栗、核桃成熟。
几个月的酷热终于退去。
凉爽，不再流汗。可以轻松在傍晚出门徒步，
踏上乡间小道。思绪的活跃，
似乎有马达在脑袋中加成。是收获的时候。
深入、尖锐、宽泛，像古人一样
把月亮拎出，谈论一番。中元月亮，中秋月亮。
意义各不相同。一个清冷，照耀着逝者。
纸钱在幽暗处燃烧。抱鸡看鬼在三岔路口穿梭不停。
另一个同样清冷，照耀餐桌上昂贵的月饼。
视线直达千里，议论中灵魂上月宫。
兔子蹲坐桂树下。主题明确，牵扯到神话。
语言，犹如“潮水连海平”。一切，
要持续到树叶发黄，歪风频繁。大地变得寂寥，
苍凉。感到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流逝。
感到骨质又疏松一两分。这里面有没有哲学
意味？想它有，它一定有。哲学的秋天。
到底代表了哪门子意思；事物的四分之三。
时间的后半部分。成熟是简单形容词。
成熟。的确成熟。玉米在晚风中摇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