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政公司门口。
货车司机和倒地的老人僵持着。
一个略显慌张，沉默不语。
一个侧卧跺脚，不断呻吟。
年轻人毫无经验，等待着。
老人的呻吟有了旁人显得更为明快。
年轻人当然知道。这一阵呻吟不是请求
帮助，而是诉说事情的严重。
世界太残酷了。当他意识到
是金钱在呻吟，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
腿部流血的老人在忍受痛苦时，
他变了。比他预料的来得更早。
旁观者提醒他打几个重要电话。
老人哎呦哎呦地叫。旁边人止住他，
要他赶紧联系上儿女，并用一种严正
气势阻止年轻人逃逸。等着瞧。
呻吟吸引更多路人。
新来的旁观者在快速判断是非利害。
年轻司机的父亲最先赶来，
揪住倒霉儿子的耳朵，但很快罢手。
这对父子待在人群围成的圆圈以外
继续等着。年迈的圆心涟漪阵阵，
示意众人自己的腰椎骨撞坏了，
他的儿女们也快来了。
旁观者不忍离去，想看整个流程。
他女儿一到，气势汹汹，使事故
看上去不好商量。这是一次清算。
同情弱者的人们开始担忧青年。
后来两个儿子试图检查舆论中心
那三年未见的父亲的伤情。
众人建议等救护车来再挪动身体。
年轻司机并没有进入圆圈道歉，
既然交警随后赶到，
就不再担心挨揍或扯皮。
救护车赶快抬走老人之后，
失去圆心的人群就地解散。
最后离开的另一个忧郁的父亲
知道这是一个惩罚，欲哭无泪：
货车刚买一月，一跃而为灾难，
再跃为父子间持久的裂痕太甚。
2023.10.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