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橱
上午,变了声的蝉莫非是乔叟?
他让我无端想起了一只衣橱。
它位于不可再现的一个卧室,
这间阴暗的屋子具有如今难以
踩到的坚硬泥地;它是祖业的一部分。
它的隔壁是灶房和更暗的一间小卧室,
前者解决温饱,后者储备着两位老人
生前就定做的棺材——每次都使儿童们
心灵撒满了阴影。
那时,我还小;曾经打开过它,
甚至在那些折叠的衣物中
搜寻过一遍遍,但现在已经记不清
未上锁的抽屉里存放过什么:
我已不能返回,正如晨曦无须反悔。
它的右侧,靠窗的梳妆桌左侧,
是一只宽深的尿桶。那时所有人
并不在意它的臊味就在蚊帐附近。
我曾陆续送给外公小字练习簿,
它们是如今看来不雅的便笺、手纸。
它们放在衣橱最方便的高度,
其中空白的一些被外公用去写了自传——
这是我的劝告的成果,仅读半年私塾的
老人,在吃力的写作中,从未褒贬后人。
附加其上的记忆令人着迷,
我一直说不出它们的起因,
此刻,一些声音,例如两三句鸟鸣、
楼上的钢琴声、一辆自北向南驰去的电动车、
未关紧的水龙头、钢笔的刮擦声……
并不预示什么人显灵,甚至我记不准
外婆离去了多少年。
秋赋
这消息的传递并未
损失那心惊。
午后人世反复更替,
有人照常不动,不言放弃。
巍峨来自真心寻觅,
带来观音的举荐信:
信任其中的沧浪,
例如森林曾有短暂的休会。
顺带的花香双倍的迟疑,
不出身名门又何妨
三三两两的游人如织?
这单词是寒蝉的衣袂,
赠予爱的许多决心。
远天远地胜过怨天怨地,
醉人的记忆凭新的交情
再次光临。缺乏玉佩
压一压惊异,已眺望
日益放肆的肉体。
请直取黝黑的储备,
不再任性,不再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