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腿落下残疾后,鲜与进城
做工的妇女来往,避免失落
被交谈放大。秋收之后,
她整日流连收割完的稻田,
“总有遗落的稻穗,多得像
两鬓白发所牵动的悲哀。”
几乎每一次,她都将身体折弯
到极致,有时索性跪下,
像是服软,仿佛低头就能获得
荫翳,又像是报恩,“简单的
重复之中我终于明白为何
我所见过的石佛都是断了头的。”
那只蛇皮袋像是装满了星宿,
“重量仅次于她的呼吸。”
这迭加的重物分担了她的病痛。
“它们从未后悔在此间坠落,
就好像田野是星星的游乐场,
而稻茬是唯一的暗道入口。”
直到暮色变成她不合身的外套,
她回到伏在寒露之下的屋顶,
等待月亮悬高时似有规律地
铺开那些经她之手打磨过的谷粒,
那一刻,她多像名女巫
瞬间就复原了那张失传的星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