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我如掌控一方水面的明镜,
复眼里,翻腾水晕边缘的微光。
或者如掌控一方的黑背的蜘蛛,
哪怕发生最轻微的碰触,哪怕有风、有晨露,
我看见风必定划分为网格的样子,
我看见晨露还凝结在网上,不会立即消失。
这些我都将它们理解为诗,这不是我说的,
是黄灿然说的。如果,有大蚂蚱落进来,
有茶树灰落进来,必定有一个心灵的消化器,
将它们溶进我的境界里。我的平静里。
它们落在水面,也会相当有趣,这相当于
事物里的智慧点。相当于必定会有的事物。
如果,有更大的事物,比如鸟或灾难,
我的反应恐怕不是平静应付得了;
如果世间的事物都出现在这水面或蛛网上,
我的态度相当于照妖镜。细细密密,
清晰了然;它们的变化,就是我想要的。
它们,长成信仰的毛毛虫,或者染上人性的成分,
呈现的可能不是原先的自己。就比如死亡,
总要借助人类恐惧的悲凉成分。恐怕还要
附上幽灵或魔鬼的形象,而后又诞生天使。
比如拯救或幸运,意外或必定,我假装的平静,
就有必定的意思。意外,属于伤害;而幸运,
属于努力的部分,憧憬的部分。那么拯救,
必定是所有人的最终抱负,面对毁坏的世界。
如果有一个人成功,也行。他是个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