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白 译
防晒霜,四张不同的出租车
公司的名片(我最后一次乘车穿过广场
摩天大楼的墙壁映射着落日通红的熔岩
像一只老虎扑了过来,
可或许没有人看见它,而我
在回想我不再爱着的布拉格的
那栋公寓里的阴暗),三张门诊挂号单,
一张打孔的游泳卡(以前从未见过的女孩
在水池底部练习倒立,稍后她们尖叫,笑得
打嗝,而我同她们在一起),一支钢笔,
一支小的呆板的铅笔,一个橡皮擦,一张旧电影票
(“仿佛天空正在保护我们以杜绝后面的什么”,他说
当他们试图在沙漠的边缘做爱;微红的
沙土,天空蓝色的穹顶。“可后面是什么?”
她问,“什么也没有”,他回答。“仅仅
是黑暗。绝对的夜晚。”),还有,神经片,散利痛
(哦幸福的瞬间当生锈的下巴飞翔着打开,你软软地
退回到你的身体内),一些碎纸片,
是的,地址,那个土耳其人,21岁,判了无期,
想要某人写信给他。喜欢电影。是的,电影,
可我应该使用什么语气呢?什么东西是我假定要写的,
怎样写,关于什么,一个人应该像这样写信吗?如果我应该写,
“你的生活前景令我恐怖。我的遗憾,”
或者代之以描述我的生活,可从什么角度?——
我没有,我完全没有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