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看不懂马蒂斯的绘画，但我们说
喜欢。当我们钟情于野兽之美
一幅画，就变成了动物园
千百年来，马蒂斯人一直生活在雨林
但马蒂斯并不知道马蒂斯人，他只是
在烦闷的雨天清洗染色的画具
马蒂斯人相信自己和动物同样机敏
他们拥有豹子的听力、猫头鹰的眼睛
而我们不行。他们的孩子光着身子
在泥浆里翻滚，模仿暴风雨后的水豚
而我们的孩子，呆在水泥蜂房里
等待大人们带回从天堂采来的蜜
马蒂斯人同样弄不懂我们，他们用毒箭
猎杀猴子，也不惧怕凶猛的野猪
却不能抵御我们简单的疾病
有一天，马蒂斯人看见我们走进丛林
像行动迟缓的貊，穿着金刚鹦鹉的蓝色外衣
——就像马蒂斯并不知道野兽派是什么
*以耕猎为生的马蒂斯少数民族，定居于巴西亚马逊流域的偏远处，邻近哥伦比亚的秘鲁的边境。1977年，他们才首次接触到雨林以外的世界，随即感染严重的传染疫疾，导致三分之二人口丧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