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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 史蒂文斯:诗五首
级别: 创办人
0楼  发表于: 2013-04-24  

史蒂文斯:诗五首

李景冰


蛙吃蝶蛇吃蛙猪吃蛇人吃猪

这是真的,河流像猪一样嗅着向前
拖着岸,直到与昏昏然的槽里
乏味的肚腹声相仿佛,

空气充满了猪的喘息,
肿胀的夏天的喘息,和
轰隆隆的雷的沉重。

筑起木屋,播种土地。
那男人,这会儿在照看,
并不领会比喻的诸多趣味。

怠惰的钟点,贫瘠的日子,
岸里嗅着的怪异之物,
以及这昏昏然和轰隆隆,

似乎都在他贫瘠的存在上奶着自己,
就像如猪的河奶着自己
朝海的方向奔入张开的海口。

(译注:这首诗某种意义上可以看到R.S.托马斯的诗意入口。R.S.托马斯曾仿写史蒂文斯的《看一只黑鸟的十三种方式》。)


弗勒瑞夫人

压垮他,哦星侍们,用终结的巨大重压。
在那里密封他。他往一杯土里看,想他就活在里面。
现在,他把他了解的泥土的一切,带给等待的母亲。
他酥脆的知识被她吞食,在一滴露水下。

压他,压,用月亮(露出的屁股)的困倦压他。
它只是一个玻璃杯因为他往里看它。它是他可被告知的乌有。
它是一种他讲的语言,因为他必须,却又不知晓。
它是他在伤心手册里发现的一页。

黑色的赋格在弹拨黑色的笼罩……
粗弦结巴着最后的喉音。
他没躺在那里回想那个鸦,说那个松鸦。
他的悲伤是他的母亲要以他、他自身和他看到的为食,
在那遥远的卧室,一个长胡须女王,邪恶的,在她死去的光线里。

(译注:这首诗似乎是在描摹弗洛伊德的学说。)


来自火山的明信片

孩子们拾起我们的骨头
绝不会知道这些骨头
曾灵动如山坡上的狐狸;

并且秋天,当葡萄以其气味
使锋利的空气更锋利时,这些
曾具有一个生命,呼吸着霜;

极少想到伴随我们的骨头
我们留下了很多,留下了
许多事物仍是的样子,我们眼见的

我们触摸的。春天的云
吹过关闭的宅邸,远离
我们的门,大风的天空

叫喊一种有文化的绝望。
我们长期了然宅邸的外观,
我们关于它的谈说

变成它所是的一部分……还在编织
蓓蕾光环的孩子们,
会说着我们的话并全然不知,

会说那个宅邸像什么
如同生活在那里的他
留下一个灵魂骚动于空墙,

一个脏房子在一个被毁的世界,
一个憔悴成白色的影子碎片,
被豪华太阳的金色涂抹。

(译注:这首诗想必是受过杰弗斯那首《手》的影响。)


群山里一个虚弱的心灵

有屠夫的手。
他攥紧它,血
从指间涌出
落到地板上,
而后身体倒下。

过后,夜里,
冰岛的风
与锡兰的风
相遇,抓紧我的心灵,
抓紧它并扭打我的思想。

海的黑风
与绿风
在我上面回旋。
心灵的血
落到地板上。我睡去。

然而,有一个男人在我内里
已然升起到云端
已然触到这些风,
让它们弯曲衰弱下来,
已然尖锐地站立在空中。


怎么活做什么

昨晚月亮升起在不洁的岩石上,
一个未净化的世界上。
男人和他的伴侣
止步于这英雄的高度。

风凛凛地抓住他们
在庄严的声响中:
他们离开困惑于火焰的太阳
寻求一场大火的太阳。

然而,簇生的岩石
庞然耸起,赤裸于
树木之外,掷出的脊部
像云间巨人的臂膀。

无声,无顶饰的形像,
无唱诗班,无牧师。
只有岩石的崇高,
和他们静止的站立,

以及寒风和它造的雄浑之音,
快乐,欢腾,确信,
远离秽浊的陆地,
他们离开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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