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梵：高压

我想象，自己就生活在海洋深处
无法像向日葵，每天向升起的太阳致敬
无论在水中种什么，都不会有收获
甚至不知，是哪些海水的白牙，在和我作对？

海中那突然的冷潮，想把我留在水的刑具里
深海的漆黑，就像瓶中的墨水
从不会自己涌到纸上，去挑选真理

哪怕我再狂，像魟一样成为水中的浮云
海也是污染过的，到处隐忍着美丽的毒斑
哪怕我竭力搓洗，身上还是粘满是非的寄生虫

也许我只能像鱼卵那样，和上升的水泡一起高歌：
跟着海潮，我并没有原地踏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