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尔斯·布考斯基：诗七首

伊沙、老G 译
 
 
我
 
女人不知道如何去爱，
她告诉我。
你知道如何去爱
但女人只想当
吸血鬼。
我知道这个因为我是一个
女人。
 
我哈哈大笑。
 
所以不要担心你和苏珊的
分手
因为她只不过是吸上了
别人的血。
 
我们聊了很久
然后我说再见
挂断电话
进了厕所，
屙了很爽的一泡啤酒屎
主要在想：嗯，
我还活着
有能力从我身体
和诗歌中
排泄废料。
像正在屙出的一样长
我有能力处理
背叛
孤独
手指头的倒拉刺
鼓掌
和金融版上的
经济新闻。
 
随着，
我站起
揩净
心情愉快
然后想：
这是真的：
我知道如何
去爱。
 
我提上我的裤子然后走进
其他房间。 
  
 
蟑螂
 
蟑螂蹲伏
背靠瓷砖
我撒尿时转过
我的头
他拖拉他的屁股
变成一道裂缝。
我获得了能量能够喷射
喷啊射啊
最后蟑螂出来了
给我一个脏兮兮的模样。
然后他掉进
浴缸，我看见
他死了
怀着一丝微妙的快乐
因为我支付这房租
而他没有。
我把他捡拾起来
与一些蓝绿色的
厕纸一起放水
冲走。这便是
全部所有的一切，除了
在好莱坞周围和
西部我们不得不
坚持干的事。
他们说某一天
部落将
继承地球
但我们要让
他们再等
几个月。 
  
 
阴郁女士
 
她坐在那儿
喝葡萄酒
当她丈夫
去上班时。
她把这个
看得很重：
收到她
发表在
小杂志上的
诗。
她有两三本
苗条的
诗册
油印的。
她有两三个
孩子
年龄在
6到15岁之间。
她不再是
美丽的女人
过去是。她发来
自己的照片
坐在海边的
一块礁石上
孤独一人，糟糕透了。
曾经一度我可以
占有她。我怀疑
她是不是认为
我可以
拯救她？
 
在所有她的诗中
她的丈夫
从未被提及。
但她确实
谈到了她的
花园
于是我们了解到
在那里，不管怎样，
也许她
操过玫瑰花蕾
雀科鸣鸟
在她写下
她的诗前。 
  
 
少女回家
 
少女们正开车回家
我坐在窗边
观看。
 
红衣少女
开白车
蓝衣少女
开蓝车
粉衣少女
开红车。
 
红衣少女
下了白车
我眼瞅她的腿
 
蓝衣少女
下了蓝车
我眼瞅她的腿
粉衣少女
下了红车
我眼瞅她的腿
 
从白车下来的
红衣少女
拥有最完美的腿
 
从红车下来的
粉衣少女
拥有很一般的腿
 
但我记住的是从蓝车上下来的
蓝衣少女
 
我看见了她的内裤
你不懂得如何获得激动人心的生活
在这周围
在下午5:35。 
  
 
一块金怀表
 
我的祖父是个高大的德国佬
在他的呼吸里有股子奇怪的气味。
他站得笔直
在他的小屋前
而他的妻子恨他
他的孩子认为他古怪。
我六岁那年我们初次见面
他把他所有的作战勋章都给了我。
我第二次遇见他
他给了我他的金怀表。
很重，我把它带回家
抓得太紧而弄伤了它
它不再走字
这让我感觉糟糕。
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而我的父母从未谈起他
我的祖母也没有
她早就
不和他一起生活了。
一次我问起他
他们告诉我
他酗酒
但我最喜欢他
笔直而立
在他房前
说，“你好，亨利，你
我，我们彼此
相识。” 
  
 
阅读之后
 
“……我已经看见坐在他们打字机前
的人置身在如此的一个困境中
它将给他们的肠子吹气
刚好在屁眼儿外面如果他们
正试图拉屎。”
 
“啊哈哈哈哈哈哈！”
 
“……对工作来说这是一个耻辱
那样的话很难尝试写作。”
 
 “啊哈哈哈哈哈哈！”
 
“野心难以为所欲为
极少与才能同在。运气是最好的，
才能跟在运气后面
艰难进步了一小点。”
 
“啊哈哈。”
 
他起身并且离去，和一个18岁的老处女在一起，
所有在场者中
最美丽的女生。
我合上我的笔记本
站了起来，有点
一瘸一拐地跟在
他们后面。 
  
 
关于起重机
 
有时在你背后你的屁股
被这力量踢了一脚——真好
 
你经常希望你是一台起重机
单腿而立
 
在蓝色水中
 
但是
高处不胜老
接踵而至
你知道：
 
你不想变成
一台起重机
单腿而立
 
在蓝色水中
 
困境
不足
 
于是
 
胜利
跛足
 
一台起重机买不起
一头驴
 
或
 
在中午把自己举起
在蒙特利
这些都是
人类
 
做不到的事
 
除去
单腿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