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事人捕获一条鱼,这成为了一个时间刻度。诗人秉持自己作为一个当事人的审慎态度,去打量在这样一个时刻之后所面对的种种窘境。人要对鱼的生命危情进行审查。也就是说,人如何面对一条被捕获的、失去了生命主宰权的鱼,这是一个生死攸关的问题。鱼,已经纯粹地成为了一个被审查的对象,它要向审查者的主体意识陆续交付出鱼作为一个整体的有机组成部分,每一个部分,鱼的每一个外在的可观性,器官组织、皮肤都可能成为人的检视对象。在这样一系列检视流程中,人要找到最有可能自我改观的一个机会,一个良缘。诗人在叙述过程中依赖的就是鱼的有机组成部分所构成的那种化零为整的可信性。渐行渐远之际,诗人必须寻找到一个联系,人的心灵得到慰藉的一个落脚处,人的恻隐之心,怜悯之心必须在一系列审视活动之后被人自体切身地感受到。于是,鱼成为了一个中介。人通过这样一个中介,来达成自我完善的关键一步。于是,匿名的鱼的每一次有机组成部分的展示都是在传递一条条渐渐靠近人心的讯息。人心就要松软了。被捕获的鱼要面临放生这样一个希望的出口了。所以,诗人一系列的操作,不厌其烦,鱼作为一个审查对象陆续呈现出来的各个组成部分、各个不可直视的形象,最终都是为了考察人心。人心是肉做的,人心是可以改变人的行为的。于是,鱼,在富有象征意义的人与鱼之间所构筑的一条彩虹桥出现之后,得偿所愿地重回了大海,重获了生机。人心的波澜起伏复归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