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杯
我所认识的玻璃杯只在
早晨被使用,它甘愿呈现出
一部分由我了解。
除此之外,我无法知道得更多。
它装的是波兰,还是波澜?
我也不能辨别。
如果作为一首诗,它历历在目,
而作为一篇散文,它并不给予
无偿的帮助。我必须苦度,
熬到某一天:那时,它会在渡口
邀请我一同遨游太虚。
它放在窗前,会不会导致
那些鸟鸣有所改善?
它关在壁橱内,是否立刻
化作琥珀?我很少专门研究它,
却一直以为它没有什么了不起。
但是,早晨它站在欧洲之子的诗集上,
像极了一只袋鼠:经过诗人的
铺垫,它已经是一首不简单的诗;
而且,如果揭开它的盖子,
它就完满得像一篇雄文。
在它屡次变化之前,
我的歉意越真切,就能看得越清楚。
之后,就不再惧怕那混淆。
(2006年3月)
初秋奥秘
搭在我的爱人摩托车后座上,
我们中速穿过朝阳路。
这时通常是夜色初临。
我们在清晨一先一后离开住所,
各自有一张消磨上午时光的桌子。
她的桌子上放着账册、回形针,
而我的小讲台上是不断削减
自身的粉笔、试图用擦拭来复原
人生观的刷子;我像极了一位
油漆工,为徒弟们介绍阡陌。
我不赶时间,但是铃声会催促我
回去吃斑鸠汤。这一对邻省来的
斑鸠是我们难得的对野外的涉猎。
我的爱人有严格的计划去瘦身,
由此,周一至周三,我们一起吃午饭,
但其余时间的其余佳肴尽由我独享:
彼此都有很多的自由。我利用其中
一小部分去改善带刺的语法,当然,
还会去锻炼腿力,顺便访问灌木下
齐鸣的蛐蛐。她在前座上,
是比我更熟悉语速的驾驶员;
兴高采烈时,我会环腰抱着她;
反之,我紧随其后,寂寂无言。
一个月以来,我们默守各自的边界,
互不侵犯。夏末秋初,多好的时节!
但我们反应迟钝,摩托车爬上斜坡,
谁也没有褒奖灯前现而又隐的世界。
(2005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