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斯·麦克尼斯：雪

裘小龙 译



这房间突然丰富多彩，巨大的凸窗
正出现大团的雪和粉红色玫瑰，
悄无声响地依附着，各不相容：
世界比我们想象的更突然。

世界比我们认为的更疯狂，而且越想越疯狂，
难以改变地多元。我剥着、切着
一只小桔子，吐出核，感到
事物是各种各样的沉醉。

那片为这个世界噼啪作响的火焰
比人们猜测的更恶毒又更欢乐——
在舌头上在眼睛中在耳朵里在手心间——
在雪和硕大的玫瑰中间有着比窗玻璃更多的一切。

雪
吕鹏 译



屋内蓦然绚烂，凸窗滋生纷纷的雪
如蛙产卵，映衬出粉红色玫瑰，
无声中并行存在却互不相容①：
世界蓦然转变，非我们所能想象｡

世界古怪而丰富，非我们所能认知，
世界之多元乃是常态｡我剥下
橘皮，掰开橘瓣，吐出粒粒橘籽，
沉醉于事物呈现的千形万状｡

熊熊之火烧得噼里啪啦：这世界
凶险且放纵，非人们所能猜测——
用舌舐，用眼看，用耳听，用手握②——
雪和硕大的玫瑰之间岂止玻璃｡


①窗外的白雪和屋内的粉红色玫瑰形成鲜明的对比，因而“在无声中并行存在”，但中间隔着窗玻璃，所以“互不相容”｡
②“用舌舐，用眼看，用耳听，用手握”，对上文认知世界的方式的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