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我们沿着台阶一级一级
登上山，或者踩着一片片台阶光影朝上，
不如说沿着台阶一个个规定性拾级而上。
与其说每次在山顶看见了同一个昌黎阁，
不如说每次见到昌黎阁不同的规定性。
既可以说在山林中的一棵树上看见
全部真理，也可以说全部真理
在树与树之间往返流动。所结交的
事物是可见的，也是可修饰的。
但别忘了绕到可见可为的前提上去。
进言之，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们又当如何理解每一回的行为？
仅仅是看见还不是道德的，仅仅是
修饰还不是称心如意的，远远不够。
以为他人较为愚笨，何等目光短浅！
单挑山顶的任何一棵树与之对视，
都没有把握能胜过它的义理或毅力。
风吹过树叶发出的响声明显动听于
风在人身上产生的反响与声明。
冬天登临的意义有可能局限于冬至。
好就好在这是数十个冬至中的一个。
风既在一个冬至中吹过，也在冬至
与冬至与冬至之间吹过。树在山顶中
也在冬至中更在此番登临的人心中。
既然有缘得见，见者有份，一切属性
进出自如，囊括到合作者的人性范畴中。
我即是那棵树，我即是那高台，可矣。
风在无数个我与冬至的可塑性之间吹拂，
风在无数级台阶与台阶的规定性中穿越。
除了风、停了风，吹拂与穿越并未消失。
2023.12.2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