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博尔德·瓦尔莫夫人：诗二首

刘楠祺 译


他的身影

它从我恼怒的灵魂中逃离；
我以为早把它赶出千万里：
可有一天它又颤抖着归来，
温柔的身影重落我的心底：
我没有时间再去生气；
它想干啥我也不知悉；
你归何迟，我心猜疑。

它径直说道：“我来了！
有颗心守望。以爱神的名义，
我乞求再统辖这里一如过去。”
我的理智因爱情而昏乱：
想逃，身子却颤栗难移。
我结巴着抱怨这个浪子；
他为感化我而面露羞怯神气；
继之跪在我的脚前痛哭流涕。
爱神垂泪，我便将一切忘记。


冬夜

这时候谁喊我，又是这般天气？
声音娇柔，似个少女：
呵！听出来了；亲爱的缪斯，是你！
　　我对你满是感恩的回忆。
不期的归来！可爱的随心所欲！
浪迹一年后，谁偕你回归这里？
我早不再等你，亲爱的诗神；
我再没等你，你却在我梦里。

在你刚刚走进的昏暗蜗居里，
友情、幸福和欢乐销声匿迹：
缪斯呵！我苦等的难道是你？
守望是泪，是面纱下的忧郁。
伤心的天平在单调的声音里
印证无谓的迟缓中韶光逝去；
我以为活了一个世纪，而当钟声敲响，
　　只有企盼与幸福的空虚。

冬天笼罩着我阴暗的小巢：
　　你何曾想过光顾这里？
　你姗姗来迟，等得我心乱神疲！
呵！惊喜骤降，又欢娱不能自已！
将熄的壁炉，温暖的炉火
仍不时把黑暗瞒欺；
想听我孤独的倾诉，
　　让我们借微光谈天论地。

　　小缪斯，过去你那么活泼温柔，
我不幸时曾迷失你的踪迹，
为媚惑痛苦你还有啥秘技？
说吧！唯你不屑让我知悉。
你听！宇宙中唯我俩孤寂，
　　让我将实情一一告你：
我邂逅爱神，他毁了我的诗才；
他用孤高的妒火焚尽我的诗句。

“我在歌吟你，虽仍低婉，
头几个音符已凸显音准和华丽：
为何毁我诗才？为验证你的威仪。
为何焚我诗句？我写诗全为了你。
若你搅凉情哥哥们的狂热，
狠心人，你的帝国将永无花季；
爱神，在我这年纪，我想有一天，
扮靓讨你欢喜，再把诗递去。
我为你制作了素简的花环，
馨香甜蜜。对一颗纯洁的心，
你还会抗拒？我把它跪奉给你；
但笑我孤高，千万莫妒忌。
我从未内心傲慢；
它却透露了我的秘密，证实我爱你。
好吧！像胜利者般慷慨与我分享吧：
爱神，于你荣光，于我幸福无匹。
这是爱的幸福，这是要说的秘密。
爱神，请戴上花环，拯救我诗才；
我的心愿，生命，你统统拿去，狠心人！
但让我跪你祭坛前高歌一曲。”

　　可他说：“不，不！你的祈祷令我神伤；
　　寂静之中，你须遵我条律：
　　你流泪的双眼比你更雄辩，
足证我的力量和你的无力。”

缪斯，此乃温柔大师的腔调。
我不敢回答他，我泪洒满地；
我伤刺痛，我诅咒他的利器。
可怜诗才！我像你一样无语！

负心人！他惩罚我到无言。
　　对他的强势终感厌弃，
缪斯，我把愿与歌再行托付。
请你布施慈悲，让他们感泣。
可你脸煞白，亲，寒冷逮住了你！
这摧残你的冬天，令你光华褪去。
我不能让你止步，迷人的诗神；
再会吧！花季时你定会归去来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