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别根纽·赫伯特：为什么是经典

崔卫平 译


一

《伯罗奔尼撒战争》的第四卷书里
修昔底德描述了他失败的远征

在那些围攻、战役、疾病
将领们的长篇讲演
天罗地网
外交谋略当中
这个插曲像森林里的
一枚细针

雅典所属的安菲波利斯
输给了布拉希达斯
因为修昔底德的救援来得太迟

为此他获得了终身流放
从他出生的城邦

整整一生的流放
了解此种代价


二

现今战争中的将领们
在类似的困境中
对他们的屈降信口胡编
夸耀自己的英雄主义
及如何无辜

他们抱怨部下
抱怨嫉妒的同事
和有敌意的风

修昔底德仅仅说
那是冬天
他有七条船
已经开足马力


三

难道艺术的主题
必须变成一只破碎的瓦罐
一个渺小破碎的灵魂
装满自我怜悯

于是给我们留下的
将是情人的眼泪之类
在光线昏暗的小旅馆里
当糊壁纸剥落时


为何古典
　　　　
得一忘二 译

　　　　　
一

在关于伯罗奔尼撒之役的第四部中
除了其他诸多时间修昔底德还讲述了
他那次不成功的远征

将领们冗长的演讲
战争围困和瘟疫
明来暗往的外交斡旋和阴谋
穿插在这些之间远征这一节
犹如森林中的一片针叶

安那波利斯这个希腊政府区
落入了布拉昔多斯之手
因为修昔底德援军来迟

他因此终生流放
以谢生养他的城市

古今世代的流放
都知道这是怎样的代价

　　　　
二

最近战争中的那些将领
如果遇上相似的情形
便会屈膝面对后代喊冤表白
宣扬自己的英勇与无辜

他们会责怪自己的下属
或同僚的妒嫉
或风向不利

修昔底德只是说
他有七艘战船
正逢上冬季
但他航行得很快


三

如果艺术为了其主题
需要有一只破壶
一个破碎的弱小心灵
以承受极大的自哀自怜

那么我们身后能留下的
就像墙纸映着晨曦时
一对情侣留在
某个肮脏小旅店的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