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王告大臣：“汝牵一象来示众盲者。”……时彼众盲各以手触，大王即唤众盲各各问言：“象类何物？”触牙者即言“象形如萝菔根”；其触耳者言象“如箕”；其触头者言象“如石”；其触鼻者言象“如杵”；其触脚者言象“如臼”；其触脊者言象“如床”；其触腹者言象“如瓮”，其触尾者言象“如绳”。
1
九座山颤动
一片海无风起浪——
在某处
象轻轻走动
2
象停在原地
空气凝成玻璃，等待破碎
3
盲人走过来
象消失
在一个拼图游戏里
4
象身上
挂满局部真理的果实
色泽迥异
味道不同
5
象闭眼
不是睡觉
它想从内部看清自己
6
象的翅膀长在耳侧
当它们扇动
你看不到，象的灵魂
在离地两米处
平稳飞翔
7
抬起杵臼般的腿
落下，有时
象不为走动——
在舂击空气中虚无的谷粒
8
抚摸象牙的手
拔掉象牙的手
是同一双手
早已学会带上洁白的手套
9
象尾是一条绳
那位系绳的人去了哪里
10
噩梦中惊醒
我发现，我睡在象背上
一个词语卡住喉咙
11
象的影子落下来
天就黑了
12
九十九头象向南迁徙
那里是水
一头象向北走
13
象灭绝
盲人们全部复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