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西大庄科一路过去
先是在山脊上蜿蜒盘曲，
满山的野杏花
薄薄地笼了一层。
队伍中不时惊叹
北方秃山意想不到的美。
素淡的颜色，枯黄的草，
脚下踢起的浮土，
两个小时后下到山谷。
五月份，冰川消融，
还剩小规模的冻雪盖着溪水，
千千万万的枯条支楞着，
凸起的树根似是山的血管
被我们一绊一绊地踩过。
刚开始的疲倦消失了，
达致理想的沉浸，休息时
唱歌，在土味儿的草里午饭，
拨开刺丛，倾倒于树下。
这山总能让你找到最佳姿势，
留下足资纪念的片段，
一刹那，饱含不胜言说的快乐。
不知不觉，峡谷变浅，山骨显露，
碎石，巨石，圆石，
山路开始急剧爬升
踩着滑动碎石的我们，
小心保持平衡，
向看不见的山顶挪动。
体力好的早已没影，
前方传来的消息是
已经登顶，这给了我
更大鼓励。偶尔有下来的人，
在浮土松石的陡坡上
拖一道长长的尘烟。
传说中的金钱豹没有踪影，
销魂坡上只有拖了
几公里长的我们一行人
前后趱行。咬牙坚持啊，
走几步就找一棵小树靠靠，
扳石头，蹬树根，手脚并用，
回头看陡峭的来路，
如果滚下去该有多恐怖。
其实横心下来，也不艰难，
哪怕流汗，气喘，太阳烧烤皮肤，
也只是抿一小口剩余的水。
经过最后近乎垂直
的爬升，终于到顶了，
一步往前就踏出了轻松。
回头已不再是干枯、危险，
而是一道比一道淡的山
起伏于蓝天下。风从那里
推了几朵云过来，舒缓从容，
顺带裹挟我们转身，走了几步。
沿着视线往前，依次排开的是
小海坨、大海坨，它们递增的高度，
被平缓向上的草甸相连，
显得那么神秘、宁静，
牢牢吸住我们黑色的眼球。
而那里，远得我们已来不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