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军：银杏树

从地铁出来我抬头：嫩绿芽尖
正小虫子一样钻出。
也像有人从里往外钉钉子。
一阵风吹来，叶芽打开，成一面面小扇摇摆，
柔韧的枝条向远处挺起，向下面低伏。

风继续吹。树叶长宽变厚。
它的绿色像时针一圈圈加深，
它的孤寂如铠甲令噪音锥子似地滑落。
整棵树呀，俨然一座高塔，
以光为荫，以静为歌。

下一秒钟叶子黄了。叶子落下。
我走向海关大楼，没想起有什么奇怪。
就像每天我走过它匆匆一瞥，
就像这样的日子，会穿过颤栗的天空
无穷无尽地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