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听见悭吝小窗
黎明房顶之微光
白天白色的神
夜晚黑色的神
雨中模糊的神
我逝去、走出工厂
仍见慷慨脸孔
频频举伞的暂留目光
谢谢你们——没入齿轮的一瞬
是我的目光,向下攀登的阶梯
跌倒的土地、
放弃中立的郊区——
就和市中心一样
路障、休息的铁面人
尚未繁荣的斗兽场
全然已是怀中昂贵的野草
清晨未走的省路
却没什么可神秘的
已是城市与乡村
邪恶的无关
我倾向去过最坏打算的生活
走最坏的路去追溯
其实,跨越不了生命之浅显——
频频惊叹只因善的匮乏、
使我咬紧噩梦的唇
一切赞美只是在原谅
同情心是眼前的挽歌
窗外——就是存在
被广袤的孤独推动的声音
叫我如何感恩这滴答
窗里非人的共处感——
醒来听你脚踩蛇皮布的缝纫机
奔跑在年代里
面无喜怒又踩了一夜、又站了一夜
太多毫无感谢的日子
这样冷战着逝去了
波鞋老板们——小佛龛中的家神
对来访并不领情
我将全部感谢
塞进嘲讽的信箱
人与其烟雾分离
人与其美貌分离
人与其人性分离
我活着——一位访客
以我自嘲之浅
消失在广州的坏天气……
最坏最薄的广度里
今天
一种表面深刻的感恩嘴脸
最难、也是最后
才浮现这片黑教堂般的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