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蒂芬·克莱恩：诗八首

车邻 译



徜徉蓝空

徜徉蓝空
身着黑色异装的人
看到耀眼不凡的身影
他疾步赶上
并恭敬作礼
“我的主”
那上帝却不识得他


瞧，那座恶人的墓

瞧，那座恶人的墓，
无情的精灵在此游离。

这时，走来一个悲伤的姑娘，带着紫罗兰
精灵拽住她的胳膊。
“不要献花给他”，精灵说道。
姑娘流着泪：
“哦，我爱他”
精灵满脸严肃不悦：
“不准献花。”

就是这样
如果精灵公正
姑娘为何还会哭泣？


两三个天使

两三个天使
走近人间。
她们看到高大的教堂。
黑色细流的人们
不断地进进出出。
为此天使们纳闷
他们何以有时离去，
有时在教堂待很久。


工匠们

工匠们
在高高的山顶
造了一个巨大的石球。
随后走向山谷
回身欣赏他们的成果
“多么伟大，”他们叹言；
为此更爱这个玩艺。

突然，石球松动；
滚向工匠；
砸得他们浑身血腥，
只会尖叫。


曾经有个人

曾经有个人
他如此心敏
在所有的醉酒中
能捕捉到苦
在所有的感觉中
可知会痛
最后他却绝望
“一切皆无
没有生命
没有欢乐
没有痛苦……
唯有
判断存在。”


眼前，高山耸立

眼前，高山耸立
漫长的攀登
穿过雪原
即绝顶豁朗视野
其如劳作中
我所看到的
淼淼云天外的花园


曾看到过暴怒的群山

曾看到过暴怒的群山
阵势如战火熊熊的前线
一个卑微的人在同它们抗衡
他的身材不及我的手指
我心存蔑意，问周围的人
“他有希望吗？”
“当然，”有人答道；
“他的先祖曾获胜无数。”
此时，我从他身上窥到他先祖的力量
一个卑微的人
敢站立着同群山较劲。


智者曾走近我

智者曾走近我
他说：“跟我走，我熟知路途。”
那时，我异常兴奋
一路上，我们彼此催促
然而，很久，很久……
我的双眼混沌
不知自己步履所向
遂紧紧地拉住智者的手
他却哭丧着说：“我也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