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教我学画的父亲说:
一定描绘不存在的事物
这正是他的托辞,却成了我的使命——
从不因欢乐停留某处,也不因好奇远走
竟任性地出现在加拿大这片北方原野
当搜集再给你的真实落叶
我神秘的粗犷已覆盖了金黄
果浆也温柔地粉碎在地上
砸得我秋天的亮眼睛……
它们逆着草走过去,满是湿润的凝望,是我自修的透视
以消瘦的侧面切入,相对之下还有绝对
这片礼物榛子过剩的原野,有我机修工口味的倔强:
盯着吻着嗅着生命的自然变迁、自己能力的数量
像在教堂的黄页,读到死者农场住处的产出——
那些真实的,像我眼里的铺路石、
素描线的秋草顶起如画的种子
这片土地里的神经节,像没有父亲的蛇
终于,跳起来咬我的敏感——这半开的空匣子、我的习作
今年秋天第一片端庄的红落叶、
意识里第一片不存在的叶子
也不那么脆,七个尖都很柔软但无穷
不能掰成最低限的轻浮——两瓣
也不能折断在我虹膜的韧壳上
几乎闪耀着存在的水晶的味道
其他真相——我将胜利——
极地的群山仍在滚动,寒冷不再是寒冷
忧郁不再是盾,地球之核滑向天外的宁静
像今年秋天,主动靠近我的意识……
或我——已整个嵌入了自然史里
即使写出劣诗,对地球法庭归心似箭
再没有父亲牧羊人罕见的拒绝……也非他内心可为我阻挡——
当年面对世界腹地的渡船,幻觉之后仍有无数幽灵般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