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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罕默德·达维什:爱德华·萨义德:一种对位的阅读
王立秋 译 纽约 十一月 第五大街 太阳是一个粉碎的金属盘 孤离在阴影中,我问自己: 这是巴别还是索多玛? *** 那里,在一道闪电深渊的门阶, 它高耸入天,我遇见了爱德华, 三十年前, 那时时间还不那么野蛮…… 我们都说: 如果过去只是一种经验, 那么就把未来变成一种意义和一种视野。 让我们走, 让我们走入明天,凭 想象的蜡烛和草的奇迹 *** 我不记得和他一起走进电影院 在那个傍晚。可我听到古老的 印度人在喊:不要相信 马,也不要相信现代性 *** 不。受害者不会问他们的侩子手: 我是你么?如果我的宝剑 大过我的玫瑰,你会 问我 会做和你一样的事情么? *** 一个像这样的问题引起一个 小说家的兴趣, 他坐在一间玻璃办公室,俯视 花园里的百合,那里 一个假设 的手和一个 用人道本能 来算账的小说家的意识 一样 干净……昨天里 没有明天,所以让我们前进 *** 前进可能是一座桥 把人们带回 野蛮…… *** 纽约。爱德华在一个慵懒的黎明 起床。他弹奏 莫扎特。 围绕大学的网球场 跑步。 思考着跨越边界和 障碍的, 观念的旅行。他阅读《纽约时报》。 写出他愤怒的评论。诅咒一个把大众 引到一个东方女性内心的 弱点的东方学家。他洗澡。选择 他优雅的服装。喝 他的白咖啡。在黎明高喊: 不要游手好闲。 *** 他走在风上,在风中 认识自己。对风来说没有天花板, 对风来说没有家。风是异乡人的 指南针。 他说:我从那里来,我从这里来, 但我既不从那里,也不从这里来。 我有两个相遇又相离的名字…… 我有两种语言,但我早已忘记 哪种语言是我的梦想的语言。 我有一种英国的语言,用来写作, 它有容易让步的短语; 和一种天堂和耶路撒冷交谈用的 语言,有银色的韵律, 但不屈服于我的想象。 *** 认同呢?我问。 他说:那是自卫…… 认同是出身的孩子,但 最终,它是自我的发明,而不是 过去的遗产。我是复数的…… 在我内部有一个常新的外在者。而 我属于那个受害者的问题。如果我不是 来自那里,我会训练我的心 去那里养育隐喻的鹿群…… 因此带上你的故土无论你去哪,并成为 一个自恋者如果必要的话 外在的世界是流亡, 流亡是内在的世界。 而二者之间的你是什么? *** 我自己,我不知道 所以我不会失去它。我是我之所是。 我是我的他者,一种对偶 在言语和姿势之间回响。 如果我写诗我会说: 我是一个中的两个, 就像燕子的翅膀, 满足于在春天迟到时 带来好的征兆。 *** 他爱一个国家并离开了它, (那不可能的远么?) 他喜欢离去前往未知事物。 通过在文化间自由地旅行, 那些寻找人类本质的人 可以发现一个让所有人就坐的地方…… 这里边界前进了。或者说中心 退后了。在东方不是严格的东方, 而西方不是严格的西方, 在认同向复数,而不是 堡垒或战壕敞开的地方 *** 转喻在河岸入睡; 如果不是因为污染 它本可以拥抱对岸。 *** ——你写过小说么? 我试过……我试过从 远方的女性的镜子里撤回我的影像。 可它们跑开,逃进它们被保护的夜。 说着:我们的世界独立于一切文本。 一个男人不可能书写一个既是谜又是梦想的女人。 一个女人不可能书写一个既是象征又是星辰的男人。 没有哪两种爱是一样的。哪两个夜 是一样的。因此让我们列举男人的品质 并发笑吧。 ——你做了什么? 我嘲笑我的废话 并把小说扔进 废纸篓 *** 知识分子利用小说家可以诉说的 而哲学家则阐释抒情诗人的玫瑰 *** 他爱一个国家并离开了它: 我是我之所是并将如是。 我会自行选择我的立场, 选择我的流亡。我的流亡,一个 史诗的场景的背景。我保卫 诗人对记忆和明天的需要, 我保卫包裹数的群鸟中的 国家和流亡, 和一轮足够慷慨到允许 我写作一首情诗的月亮; 我保卫一个被它的党人的脆弱 粉碎的观念 并保卫一个被神话劫持的国家 *** ——将来你会回归什么么? 我的向前拉动身后并催促…… 我的表里没有供我在沙上涂抹线条 的时间了。然而,我可以拜访昨天 像异乡人在一个悲伤的傍晚 倾听田园曲: “泉边一个少女在她的罐里 “装满云的泪水, ”哀叹又欢笑就像蜜蜂 “叮在她心上…… ”叫水疼痛的是爱 “还是雾中的疾病……” (直到歌曲结束)。 *** ——所以,乡愁会袭击你? 对一个更高,更遥远的明天的乡愁, 更远得多。我的梦想引领我的脚步。 我的视野把我的梦想放到 我的膝上 就像一只宠物猫。它是想象的 真实, 意志的孩子:我们可以 改变深渊的不可避免。 *** ——对昨天的乡愁呢? 一种对知识分子来说不合适的伤感,除非 它被用来说明异乡人对否定他的 东西的热情。 我的乡愁是一场用 球赛来争夺一种有未来的当下的 斗争。 *** ——在你来到那间房子,你在耶路撒冷, 在塔尔比亚的那间房子的时候, 你会潜入昨天么? 我准备好在 我母亲的床上入睡,像一个 害怕他父亲的孩子,我试过 回忆我的出生,以及 从我的老房子的屋顶仰望 星河。我试过抚摸缺席 的皮肤和花园的莫茉莉花间 的夏天的气味。但真实的鬣狗 把我逐出像小偷一样的 乡愁。 ——你害怕么?什么让你害怕? 我不能面对面地迎接 失去。我像乞丐一样站在门口。 我怎能要求陌生人让我睡到 我自己的床上……问他们我能不能拜访我自己 五分钟?我应该尊重地向我 儿时梦想的居民鞠躬么?他们会问: 那个窥探的外国游客是谁?而我 怎么可能在受害者和受害者的受害者中, 无条件地,没有感慨地 谈论战争与和平? 他们会告诉我:对一个卧室中的两个梦 来说不存在和平。 *** 不是我或他 在问;是读者在问: 在一个灾难的时代诗可以说什么? *** 血 和血, 血 在你的国家, 以我的名义和你的名义,在 杏花里,在香蕉皮里, 在婴儿的乳汁里,在光与影中, 在麦粒里,在盐里 *** 熟练的狙击手,以最大程度的熟练 击杀他们的目标。 血 和血 和血。 这片土地比它的子女们的血还渺小 他们像牺牲的祭品一样站在 审判日的门槛上。这土地真的被 祝福了么,抑或在 血 和血 和血中受洗 血不会祈祷,沙也不会干涸。 在圣书上没有足够的正义 使殉道者在他们在云上行走的 自由中喜悦。日光中的血, 黑暗中的血,言语中的血。 *** 他说:诗可以招待 丧失,一束光照在 吉他心上;或一个被 美丽的隐喻刺穿的,马背上的基督。因为 美不过是真实在形式中的 在场 在一个没有天空的世界中,大地也 变成一个深渊。诗, 风的一种慰藉,一种属性 南风,或北风。 不要描述照相机可以看到的 你的伤口。叫喊这样你就会听见你自己, 叫喊这样你就会知道你还活着, 而活着,这大地上的生活就是 可能的。为言语发明一种希望, 发明一个方向,一个延伸希望的幻象。 歌唱,因为美就是自由 *** 我说:只能被死亡定义的 生活不是一种生活。 *** 他说:我们应该生活。 所以往我们成为使它们的读者 不朽的词的主人吧——就像你的朋友扬尼斯·里索斯 说的那样。 *** 他还说:如果我先你而去, 我的意志就是那不可能者。 我问:那不可能的远么? 他说:一代人之后。 我问:若我先你而去呢? 他说:我会安慰加利利山, 然后写:“美就是达到 平衡。”现在,别忘了: 如果我嫌你而去,我的意志就是那不可能者。 *** 在我最后一次在新的索多玛拜访他, 在两千零二年的时候,他正站在巴别的 人民这边,与索多玛…… 和癌症开战。他像最后的史诗英雄一样 保卫特洛伊分享叙事 的权利。 *** 一只鹰越飞越高 对他的高度道别, 因为居住在奥林匹斯山 在高度之上 让人厌倦。 *** 别了, 别了痛苦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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