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云太困难。就像此刻，
我看到它不停翻卷，呈现万千姿态，
想到应该怎么描述它们。结论是：
不好描述。它们的变化快得惊人，
刚看到像女人，一眨眼，变成奔跑的狼群。
再过一会又成为汽车。关键是
对应它们的地上景物，山和水，也在变化。
山水的变化是色彩的变化；浅绿，深绿，
淡灰，墨灰。同时在人的观感上
造成不同的感受：清新，或者压抑；或者，
难以言说的情绪。于是只好什么都不说。
说什么呢？只能观察。除了观察，
再联想另外一些时候看到的天空。
譬如昨天，在同一个地方看到太阳高悬，
深邃的蓝色带来虚无的感觉。
的确如此。视线无限，把人拉向对空的敬畏。
心被空填满。很沮丧。越把自己
与看到的事物联系，越觉得与它们没关系。
有什么关系？不过是形容。可是用一万种比喻，
描述的都不是云本身，也不是山水本身。
我能说的是，云带来大雨；好大的雨。
让我坐在门前，听着啪啪的雨声，
心里想着，我能把云描述成其他的什么？
结果发现，无论怎么描述都不得要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