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吃满水的船
一条吃满水的船驶出港湾，
汽笛喷着气，在早晨的冷冽中结成霜。
河荡漾着波浪，不时送来一道翻滚的阳光。
几座高楼一字排开，在水中投下的玻璃影分散复合，
为每一艘出发的航船送行。
一颗巨大的心脏，被有力的节奏统一。
把浑浊的血液泵向外海。
太阳穿行在云层里，一会儿黯淡，一会儿刺眼，
颜色变化着角度，水汽蒸腾。
一个不知疲倦的国家，在这里展现自己的劳动。
在摇荡的河里律动，推涌着波浪
形成一卷现代的书。谁翻看这本书，
就能要求历史，从浪尖上摘取一朵飘忽不定的花，
释放一股似有还无的腥味，
阳光，风，波浪……
一条吃满水的船喷着气，拖着浪，远去。
时代是什么
时代是什么，我想我懂了，
在这片河岸上，时代就是风，风即是雨，雨即是风。
风雨撕扯着自相角力，而天色以下
灰色的空间被风雨隔成几处漩涡，
还有一丝乳白渗入其中。我懂了。
时代的风雨里没有人只有角色。
有人是风，有人是雨，还有人是河水。
河水搅动起来，被风吹起来的雨雾是另一种角色。
时代不是浅薄的生活。时代是深邃的。
是风雨之外的星空。我张开手，吸取时代的风雨，
我的角色是什么我也懂了。
我往前走不是象征，而往后退不被允许。
我能做的是站下观看，等着云收雾散。
这就是时代。这就是我。我的白日梦穿越了时空，
那里的世界与这个时代有着相对论的错乱。
那里的风雨也是从另一种角度交加。
我懂了……我懂了……时代是什么？就是眼前的风雨，
风雨就是时代。时代允许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