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当·扎加耶夫斯基：云

窦飞翔 译



诗人为我们建造了一所房屋——他们自己
却不能在其中居住
（诺维德在贫民窟，荷尔德林在塔楼）。

黎明时森林上的薄雾，
一次旅行，公鸡沙哑的啼叫，
招待所关闭着，不确定的信号。

在中午我们坐在广场上的咖啡馆里，
观看着蔚蓝的天空
和一台笔记本电脑的蔚蓝的屏幕；

一架飞机用清晰的白色笔迹
写下飞行员的宣言，
对老花眼来说明白可辨。

蔚蓝是一种愉悦地预示
重大事件的颜色，
它坐观其变，等待着。

一朵铅灰色的云压近，
受到惊吓的鸽子
笨拙地飞起。

风暴和冰雹
在晦暗的街道和广场聚集，
但光并未死去。

诗人，矿工般隐形，
藏身于矿井，
为我们建造一所房屋：

房间高耸，
带着威尼斯式的窗子，
华丽的场所，

但他们自己
却不能在其中居住：

诺维德在贫民窟，荷尔德林在塔楼；
喷气式飞机的孤独的飞行员
哼着一支催眠曲；地球，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