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数月慈善的沉默后，我们出租了教堂作考场
音乐考试这天，听风，西风，黄雨，等来了消息
一群听觉神经质，先到了
踩着音乐积水的孩子，白昼带着月光
影子衔着圣杯
身体穿过甜橙般的壁画
太阳印象里年轮般的伊甸
感情的细沙降落在五线谱上
像白日森林的巡礼，全是宇宙迟滞的亮光
虚拟的唇吹着乐理，一个个灰尘蔽日的哑语
但只有真实的唇，才能吹走一个个虚假
亨德尔的火，最后响彻云霄
听觉的蛛网正鲜
暂被无灵魂的呼吸覆盖
搁浅着蹩脚的旋律之腿
前身已经在谱曲
出来不知道是在第几层拨弄
考的是迷惘，轻柔
回答则仍为聋人的失败，或胜利
多有意思的一天，今天芳香的听觉……
吸吮着我的目光在一天里望下去：
感伤的人，会成功
傍晚，谁早出来了……谁入夜在拖延
已是月光在巡视，启发你灵性
而记忆——监督你，必只爱自己的灵性
只用自己的共振来解题
考音乐就是漫长的隐忍
直到指法——亨德尔的火，响彻云霄
二
这时我——此地的管事
正从那视野低平的教堂斜坡望透
野菜正香甜地在地里自由着
随着陌上垂落着沉甸甸的种子
花与苞也沉甸甸的，教堂钉子吸引打枝的竹竿
我放下你的心，几近坠落地仍维系着
苗圃的萝卜叶像一辆敞蓬车，枫树种子在周身飞翔
今天蜜蜂在我嗡嗡的头发里呻吟
不敢看我安魂曲的脸
而今天你们考音乐，我考的沉睡
只需要横线，只需要一张长椅
只需要即兴，我的脖子就跳过了苗圃的绳子
降落在哪个方向，醒来不知天高地厚
看透了一场测试的轻与重
就只让你们消耗氧气共鸣
把多余的土交还土壤公司手里
为了你们的安静，我屏息干活，自杀未果
星球带着所有孩童的泪旋转
大地带着雏菊开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