液体的秋天被使劲填进一个词。而这个词,
在昨夜的东风里,偏偏又染上了暗疾。
我知道,凡圆满的,不是奇迹,便是错误。
就像上帝来到这座果园,自以为熟悉每根枝条。
其实不然。他只能算是一位时局的迷途者。
果园,风向风吹着,连虚空也鼓得满满的。
天上那么多热烈的星子,都安静地盛在
盘子里。但此刻谁要是从晚霞里看见它们,
必是有罪的。有罪,是因为预知十月的负累,
在卸下的肉体的觉悟里,终将会鸁得转运。
巨大的伐木声中,我向下纵身一跃,
沸腾的身体吸满即将钉入棺梈的钉子。
一群秋雀,从树荫间已经伸出漆黑的舌头。
它们是为未知的葬身之地所召唤,
还是要从可能的挣脱中,实现自己?
年轻的时候,我还不习惯这萦绕的气味。
总是会说:“够了,我不需要如此多的赞誉。”
在一座果园已经合乎时宜地完成时,
我并未因此受到更多的青睐。
相反,我似乎仅仅只是一位自己的悲悯者。
当我越来越喜欢上这一松开的主题,
我不得不用加倍的憧憬迎合它。
时间所给予我的宽慰,是让上帝不断深入我。
而上帝却只能算是一位时局的迷途者,
他从未将我从一个染上暗疾的词中捉住。
秋天仿佛潮汐,晚霞般竞走,星子一样高坠。
她一刻不停地把自己填进虚空的果园,
赋我自惭的形骸,塑我短暂的容貌;
夜半,又偷偷将我的心脏安上冷凝的信仰,
说:时局纷飞,我们何苦劳神每一刻的所得。
那么,说吧,秋天。趁世界还有耐心倾听,
请给我以启示。容我最后一刻把满腹心思,
当做一场细雨。当我带着狐疑被人剖开,
我意识到,信任是多么地不可辜负而
甜,不仅是良心和善意,更是伟大的馈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