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克尔·布鲁门塔尔：鱿鱼

灵石 译
 

 
爱情就是这样：
 
你看见这些鱼时怎样
做鬼脸；我怎样
（用食指，然后是大拇指）
将鳍和尾从头部撕下来，
从它控诉的眼睛附近切下触手。
 
以及我怎样把银灰色的墨囊
摆放在滤网里，如同糕点的馅，
再把内脏和眼睛堆在角落里的一张毛巾上；
以及你怎样加上葱和蒜，在锅里煎，
它们怎样变得柔软，透明，呈现出
某种独特的魅力，以及你怎样转身向我，
简洁地说，“挺有意思，不是吗？”
 
某种东西告诉我，这一切都与
爱情相关，它与爱情的关系
也许比情欲和幸福更密切：
鳍怎样轻易地从尾部滑落，
我怎样把膜从鳍和锥形突起上刮掉，
如同做爱之后男人把自己的身体
从女人的身体上刮掉，这些
丑陋的鱿鱼怎样变得不再丑陋，
所有恶心的感觉怎样渐渐消失，最后
变成一种饥渴，渴求那种赤裸、亲近、
 
可触摸的、可口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