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街上封闭修路，酒后久等出租车不至，步行至马桥，到灯火明亮的店忠路旁
从铁路桥下的涵洞穿过去
还不完全算是镇外
木材公司与河边粘得太紧，这个单位
早已经消失，但它那些老房子
在秋夜中，还散发着树木森森的气息
河水的亮光与黑暗的调配恰到好处
陈湾村悄然而现，万籁俱寂
虫鸣随处漂浮，无法捕捉到它们确切的地点
非常明亮而刺眼的是，田野的深处
一盏发蓝的灯光
记起那边是一个工地，店忠路泵站配套工程
脚下这样的路面特别适合一个身体
在酒后的行途
一列货车的黑暗之声，也没能让我
回过头去，路旁立着几幢空楼
（那是一个完工后却
迟迟未交付使用的大学）
更多的房子不空，而是储满了灯光、爱和睡眠
我倒是希望我的皮凉鞋中能钻入几粒沙子
（可惜没有）
我希望我的脊背微微发汗，但星空
至诚至命地凉爽
对某夜一次精神经历的描述
所有的人都带着
竹席和木椅
来到这栋楼前的空地上
停电，我最后一个下楼
但我却看到楼底一小簇烛光
微微晃动着，渐渐升起
映照的面积不断扩大，终于看到
一个人
用手护着烛火走上楼梯
空洞的楼内
她的脚步声轻轻响动
一小簇烛火拎着她向上
我与她擦身而过，回头
始终看不清这个人的面目
现在也只看到她
烛光后的背影
越升越高，最终消失
只有微弱的光芒泄露下来
它在那个房间里
继续亮着或者熄灭
我得来到空地上才能仰首看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