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朵兄”视频号 会员列表
主题 : 范剑鸣:书香里的孩子——王彦山诗集《一江水》父性特质略探
级别: 创办人
0楼  发表于: 2014-11-16  

范剑鸣:书香里的孩子——王彦山诗集《一江水》父性特质略探







  “我爱女儿胜过自己/我爱子美胜过太白”(《给杜甫》),“曾经/我们离得那么近,我居/共青城/你在星子”(《给陶渊明》),“我在客厅里读《礼记》/你在卧室里翻《千家诗》”(《给女儿的诗》之22)……在诗集《一江水》里,有种种迹象表明,青年诗人王彦山诗歌表现出一种强大的“父性气质”:一是文化上的认父,强烈归依于中国古典文化的语言修辞和精神世界;一是亲情上的父爱,营造了中国诗歌有史以来最庞大的“娇女诗”版图。
  在文化命名上,“父性气质”有不同的指向,中国的文化评论者一般以父性取譬“阳刚之美”,对应于阴柔的假设。美国心理学家弗罗姆在《爱的艺术》一书中认为,父爱是后天培养的和有条件的,它往往喜欢塑造子女、要求子女,直到子女符合他的标准或具有和他类似的特质才会满意,父性特征主要表现是规律性、意志力、勤勉、距离感等。作为王彦山诗歌的“父性特质”,一方面是喻指性的文化血亲,一方面是本体意义的父爱情怀。如果说诗歌血脉的“认父”,表明他超远高迈、脱离现世的精神取向,那亲情血缘的“为父”,表明他回到生活、切近人生的书写方向。显然,书香和女儿,是他日常生活的两大现场,两者常常交织,成为他从日常走向诗歌、从诗歌走向日常时两扇相通的门户,铸就了他诗歌大厦的两根柱子。
  可以肯定,无论是纵比还是横看,王彦山诗歌的父性特质都是明显的,在“第30届青春诗会诗丛”15本诗集里,《一江水》由此奠立它自己的独特风貌。在赵卫峰主编的《漂泊的一代》一书中,众多评论者都认为八零后诗人作为改革开放后成长起来的一代,是被网络世界塑形的一代,反崇高、叛逆、追求现代化、激进、生存的漂泊感等诗歌特征被集中关注和人为放大。然而事物的发展总是呈现着两极,在这之外还存在一个不可忽视的群体:他们由于自身的学养和胃口,并不认同那种亲近垃圾、沉沦肉身、口水横流的立身策略,而是投身于自己认可的尊重传统、追求创新的写作之路。不知是否由于江右地域文化的影响,后者成为江西青年诗人普通的选择,而作为生于齐鲁、居于南昌的王彦山,糅合同中国南北两个省份的文化基因,这种父性气质的弥漫,约略可见他笃信的诗歌观念。
  诗集《一江水》包含三辑,前面的“虚构的词牌”和“铜镜上的锈”两辑,均是对古典文化的体认,而第三辑“陶罐里的盐”则是亲情之作的集纳,尤其是《给女儿的诗》,包含49首记录女儿成长、抒发浓浓父爱的作品,是集子里最朴实而最耀眼的“盐粒”。如果从当代流行音乐和电视传播的社会影响来看,王彦山两大诗歌版图应该说都是主流的,是流行的,就像2014年的动人歌曲《卷珠帘》和《一起成长》(分别传播于由央视栏目《中国好歌曲》《出彩中国人》)。这就表明,诗人目前第一阶段的诗歌写作实践,确定的是中正的文化立场。
  应该注意到,以诗集《一江水》来观察,包括他博客橱窗的展示,王彦山诗歌主题并非是独创的、罕见的。在中国当代诗坛,古典主义一直是现代主义并行不悖甚至时时交融的潮流。王彦山诗歌的特点,在于在认定的道路上走得非常彻底,慢慢在诗歌语言和尘世体味中形成自己的一套修辞手法和精神谱系。



  我一直觉得,中国流行音乐的“中国风”,其实并不能对应中国当代诗歌的古典主义写作。从《涛声依旧》《菊花台》《卷珠帘》,解构古诗和借用古语已渐无新奇之感,歌曲只是凭着作曲上的优势,不断呈放出艺术上的创造。相比之下,诗歌领域的“中国风”实践走得更远。
  对于古典诗文,当代诗人的态度无疑只有是走进去、走出来。如果只是古诗词的翻译,只是现代汉语版的唐诗宋词,艺术上如何精湛,都只是像于丹们一样,做着一种文化传播者的工作。对古典文化的独创性发现,加上对现代汉语的继承性开发,才能造就一种更纯正的汉语诗歌。我经常看到一些古体诗词的练习者,用一套古代汉语的名词动词来重新排列组合,作品毫无生气,反而不如那些打油诗来得鲜活。诗集《一江水》的古典主义写作,正是由于古代文化与现实生活的丰富交融,取得不一样的效果。
  在“虚构的词牌”中,其实诗人传承的是一种古代乐府诗歌传统,从“抱朴”“月明”“子夜”“阳关”等一系列整饬的标题就可以看出(作者原来是统一的三字题,后来编辑出书时则为统一两字题)。在汉代乐府之后,乐府诗题一直是诗人借用的行头,当然后代诗人注意到诗歌的创造性要求,渐渐形成丰富的借鉴手法,有袭用古题也有自创新题。可以说,王彦山兼而用之,虚拟古题然后自如地装上今天的生活,用样是虚拟古题,又以顺、反之法,形成顺题古意、顺题今意和反题反意三种作法,在标题与内容、古代与现实之间探讨多种可能的张力。
  简短隽永的《抱朴》是古题古意之作:

“多年以后,我终于
安静下来,忘路之远近
不关心时事,每日饮菊花
用泉水浣衣,诗歌越写越短
终至无辞,其中凉意
用尽半生”


  诗中所写并不是实际的生活场景,而是重述古人的生活观念,当然又有诗人站在今天充分体察当代生活之后发出的感悟和追慕。相比之下,《秋后》这类顺题今意之作,是当前诗坛相应选择较多的作法,正如古代借乐府古题写时事的普通选择,更彰显了标题的词牌性质,标题与内容只是一种精神气质的承袭。在《秋后》里,其实就是一首现实之义之作,“母亲在月光下拉着晒干的白薯干/回到后屯”“抢在雨前/把玉米收起来”的场景,通过“火车/运来秋天”的时间联想装制,和“号若奔丧”之类的习惯性古语,确立了今天城居者的“秋思”。《惊蛰》更明显地写出了诗人与古人生活在一起形成的精神气场:“奶泡一一消弭,生活的底色呈现/一杯咖啡里有我们全部的过往/点灯时分,更多的人在南山/一豆烛火中越坐越深,更多的烛火/在山谷里被一一举起,更多的山谷在月色下/越烧越亮,隐者不遇,松枝无语”,咖啡之实与南山之虚,让诗人不断穿越,但终又呈现“生活的底色”,醒悟“我还在尘世的灯光中走着”。这类顺题今意之作,其实以顺题古意为阅读习惯,通过制造标题与内容之间的反差形成张力。尽管《抱朴》是高度锤炼之作,但我更偏爱于《清明》一类的顺题今意之作:

安静着,度过这个春天
世事如云,聚散之间
皆是一阵风,夜雨喧哗着
不过是一圈微澜
当我牵着女儿的手走在树荫下
一片樟树叶飘落,在我们脚下
新叶生发,老叶始落,这是
春天呈现给我的唯一秘密


  显然,这里剔除了更多的古代语汇,突然回归到现代诗歌的语感,正如“新叶生发,老叶始落”,始终是万物生长的秘密,包括诗歌。其实,青年诗人王彦山平时古籍的阅读量是惊人的,他对古典文化气息的倚重,也许源于他对古国文明在现代语境阅读中生成的喜悦,然而古为今用最终是文化发展铁律。比如西川的两首神韵之作《李白》《杜甫》,同样是与古人对话,但在对古人精神的对话中,是深刻的审思后发出现代的声音:“让不可能的成为可能”“所谓未来,不过是往昔/所谓希望,不过是命运”。《清明》短制有似有此,这就是我偏爱的原因。
  生成得最新的,还是反题反意之作,比如《稻梁》。在古代汉语中,“稻梁谋”是一个习见的诗歌用语,指代向现实生活的屈服,而王彦山并没有承袭古意,全诗由“吃”跳到了“饮”,从咖啡、到伏特加、再到生啤,是粮食转化成的饮品,更接近于精神生活的附属消费。“喝吧,喝掉我们的好日子/喝掉我们的泪水”,在“稻梁”主导的日常生活中,诗人把“稻梁”酝酿成富于现代生活特征的消费品,从用语和诗情,都完成一次诗题的反切。这是一种对古代文化血液的更新,是难能可贵的写作思维的拓展。
  相比之下,第二辑“铜镜上的锈”更多是恢复古意之作,与王维、陶渊明、杜甫、子建、东坡等古人的一番交谈,确立了诗人精神资源的继承,试图在当下生活中重新恢复一种诗酒人生、啸傲林泉、愤世疾俗的魏晋风度和名士风流。但背叛往往是最好的继承,平视其实是最好的借鉴。我们不妨看看外国诗人对中国古典诗歌的态度。波兰诗人扎加耶夫斯基在《中国诗》中,讲述了“写于一千年前”的中国诗人夜雨船篷中“获得的平静”,然后对照自己的世界:

现在又是十一月,一个
有浓雾的铅灰色黄昏,
这仅仅是巧合吗?
另一个人正活着,
这仅仅是偶然吗?
诗人们都十分重视
获奖和成功,
但是一个秋天接着一个秋天
把叶子从那些骄傲的树上撕走,
如果有什么剩下来
也只是他们诗中的雨声的
低语,
不悲不喜。
唯有纯粹是看不见的,
而黄昏趁着光和影
把我们遗忘一会儿的时候
赶忙把神秘的事物移来移去。


  这里没有血亲性的“认父”,只有民族文化隔着时空的对视和握手,同样是思接千载,但不悲不喜的生存体认,显然呈现了更高的现代性。
  也许,对于青年诗人来说,这条走进去、走出来的路还很长,还没有选择好最后的方向。同样重视古典文化的现代诗人,陈先发则非常明确自己的走向。“我们是有传统的”,他也写过一些重述经典的文化诗,但最终只是他的一个练习,最后抵达的现代性,是反思,甚至反讽,如他的《中年读王维》:

“我扶墙而立,体虚得像一座花园”。
而花园,充斥着鸟笼子
涂抹他的不合时宜,
始于对王维的反动。
我特地剃了光头并保持
贪睡的习惯,
以纪念变声期所受的山水与教育——


  显然,王彦山明白自己未来的走向,他在《咏怀》八首、《秋歌》八首这些对应杜甫诗题的组诗中,越来越显示出形成现代诗歌语感和现代人文视角的追求。他的《寄北》,就是一个充满现代感的借用古题之作:

故乡在落雨 
一场雨落在后屯
更多的雨落在
鲁西南平原此刻
是一个肯尼亚儿童
扛着硕大的脑袋
走在白色雨雾中
大雨稍歇,蟋蟀和鸣
十万架鼓吹一起奏响
我推开窗户,眺望北方
赣江如白帐铺向远方
市井之声尖锐
我深入这个城市的
不毛之地,小巷升起
一缕笔直的炊烟

  这里所咏之怀仍然是乡愁,但“肯尼亚儿童”脑袋一般的鲁西南平原,“白账”一样铺向远方的赣江,最后归结为自己所居小巷那一柱苍凉淡然的“炊烟”,时空打开得相当辽阔,乡情把握得精致到位,不偏不倚,从用语和诗境,完全走出了古人的影子。



  我不能确认喜欢古籍的王彦山是否读过左思《娇女诗》和李商隐的《骄儿诗》,但我可以确认他是为女儿写诗写得最多的中国诗人。仅收集2012年之前习作的《一江水》就有49首,记录了女儿从出生、断奶、进幼儿园等时段的父爱之情,五岁的果果几乎以每年十首诗速度,得到诗人的痛爱和思念。在诗人2013年以后的博客中,仍然反复出现《给果果》这样统一的诗题,正如诗人在第43首里制订的“写作计划”:“我是你一生的御用诗人”。
  海子说,“诗是情感的,不是智力的”。李商隐的一批爱情诗是佐证,他的72句的长调《骄儿诗》更是佐证。西晋诗人左思写过一首《娇女诗》,描绘他的两个小女儿活泼娇憨的情态,生动逼真,富于生活气息。杜甫的杰作《北征》中有一段描写小儿女娇痴情状的文字,就明显受到《娇女诗》的启发。李商隐这首《骄儿诗》,更是从制题、内容到写法都有意学习《娇女诗》,但又自具机杼,不落窠臼,有自己的独特面貌。这首诗写于大中三年(849)春天,诗人“憔悴欲四十”,开篇是夸儿,亲朋的口吻都忠实地加以传达,父爱成为一种精神安慰(“欲慰衰朽质),透过对爱子的这种激赏,不难觉察其中隐含着诗人蹉跎潦倒的悲哀,最后自慨憔悴和对骄儿的希望都于此伏根。与此相反,王彦山的《给女儿的诗》是欢乐、喜庆的基调,包含亲情思考和人生体悟,同时隐含了异乡家乡的生存背景。
  《给女儿的诗》,是中国诗坛一个公共题材,流沙河、徐鲁、丁可等一批现当代诗人,都有过感人的读篇,在当代诗人博客上,也屡屡遇到。王彦山与众不同的并不是写法,而是写作的持续性。不能确定这是诗人经过事先精心规划的写作,因为他的每首诗都是率性写下,并不刻意吟咏,自然而然形成规模,制造了一个诗歌版的“爸爸去哪儿”,为“时间去哪儿了”的人生追问制作一本可持续延伸的女儿相册。同一题材的反复开拓,反映诗人真情的不可遏制和自然流露,也表明诗人注重于写作题材的专一性,不想对其他现实题材作更多的探索,以丰富驳杂的内容来营造自己的诗歌世界。
  以我的写作经验,为女儿写诗是一个非常可靠的题材选择,这里诗歌将与生活相互召唤,诗人必须与女儿一起完成和延伸,但同时由于同质诗歌的反复制作,生活细节、技艺手法的反复不可避免,所以也是一个不容易出彩的题材。平时陆续读来,我并没有过多的关注和深入这批作品。但是当这批作品集纳在《一江水》中时,她呈现了独特的叠加效果,文本的互相牵引,整体的有效收放,内容的不断翻新,情感的持久发酵,成为诗集中最引人注目的版块。正如第49首中所写,“灯下翻读/为你写下的诗,歪歪扭扭的蹄印/在你的身后,串起一根细小的金线”,“时光如梭,牵引我们往返/在经线与纬线的交叉点/不断交集又不停延展”,诗人渐渐找到持久写作的线索和动力。
  在诗人与女儿一起营造的诗歌国度里,果果是一个书香里的孩子,是一个现代中国知识分家庭中充分享受着父爱的孩子。女儿的成长史,也侧面勾画了诗人家庭结构和生活际遇,包含着丰富的时代气息,而突出情绪是女儿离家的思念之苦,和吾家有女的各种萌态和稚行。写作时的私化意识和完成后的共通情怀,建构了最容易打动读者的诗歌空间,一个可爱可叹的父亲形象显得异常生动和饱满。
  其实,在前面两辑的古典主义作品中,就不时偶尔闪现父女相亲的情愫,“你有稚子浴于清江/我有小女憩于枕旁”(《给杜甫》),“让我弹起女儿的玩具吉它/为你唱一支忧伤的歌吧”(《夜饮》),甚至“故国有霜,降于十月的庭院/孩子们见风就长”这样的句子,既见于《坊间》这样的小令,又见于《给女儿的诗》里面的组诗。从虚拟到纪实,女儿成为诗人测量人世的重要角度,成为他体验人生的重要辅助。在文学之海里乘风破浪,这批诗作始终是他的触底之作。
  可以想象,这个漫长的、用一生写作的过程,可以包容多少人世和人生的沧桑,包容多少人性和人情的况味。为此,除了欣赏诗人笔下那些形而下的生活细节,我还注意到诗人通过父爱的亲情,体验到了更深的形而上的人生感悟,是最难得的最具有独立文本的作品。比如第35首,写女儿“在阳光下追赶着泡泡”,诗人从“玩泡泡”中联想到了父亲与女儿间存在的一种悖论,即相守与分离、实在与空无的演绎。作为父亲的“小棉袄”,女儿必定是会离开的亲人,只有这些诗歌可以永远陪伴和安慰自己。诗人写道:

你尖叫着,热爱着那些
美好却易碎的事物
比如这眼前的泡泡
带着太多的虚无升起
在空中砰然迸裂
进入更大的虚无
像我们共处的那些
欢愉的时光……

……

太动荡了,树荫下
你的木马空空
它离开了你独自
承受着更大的空


  亲情往往是一种“更大的空”,诗人只有用文字来不断填充。给女儿的诗,是一个可爱的诗歌魔方,可以预见的是,她在量的累积中定会有质的飞跃,以题材的规模拉动诗人写作理念和写作技艺的继续提升。



  写作与批评的关系,正如加缪小说《局外人》的第一部和第二部,虽然有着时间先后的线性推演,但其实是两个相互独立、不必依存的版块。加缪在这个精致的小说文本中,第一部分像是不含主观判断的法律案卷,呈现主人公默尔索的生活琐事和负案的偶然性;真正的情节是从第二部分开始的,也就是默尔索被捕之后“被局外人”的过程——真实平常的人生经历在法律机构中被类型化和妖魔化的过程。而在小说家的作用下,默尔索表面被法官们审判,实质是法官们被默尔索审判。同样的道理,当一个诗人的结集作品问世,走向读者,必然面临着“被局外人”式的批评与描述。诗歌批评与其说是对诗人的解析,不如说是评论者自己在阅读中被解析——把自己的审美趣味和艺术理念暴露无遗。
  如此绕一番口令,仿佛作为读者,我预知了青年诗人王彦山将不受别人的评判之扰,在诗集《一江水》出版之后一如继往坚持自己的风格特色和价值取向。是的,《一江水》带来的视觉冲击,首先就是这种诗歌版图的独特性。这种独特性并不是指题材的地域性或私密化,恰恰相反是对几个公共题材的无穷扩张,从而取得了集合的效果。虽然我对他的写作是熟悉的,并且由于熟悉一直在博客阅读中实行隔时性关注,以发现陌生化效果。
  第一本诗集的出版,仿佛拉开了一个诗人的上半场和下半场。根据我所知,王彦山的诗歌阅读,一直是中国古典与西方经典并重,而且对中国上世纪八十年代先锋诗人的晚期写作非常关注。作为一个书香里的孩子,诗人肯定了像女儿一样还会继续成长。当然,就像《局外人》是对卡夫卡《诉讼》的创造性改写,我隐约感知,王彦山诗歌在确立自己的文化源头之后,会流成越来越宽阔的“一江水”。“站在不稳定的点上,各样机缘的/交错,是我们求来的可怜的/幸福”,我愿意以穆旦的诗句,来祝福这位上升期的诗歌兄弟,在参加青春诗会后,有更惊艳和沉稳的表现。
描述
快速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