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在下。街道上的洒水车
依旧洒水，它走在自己的程序里
某女士还在谈论某人的死
微信中展示和死者往来的信封
在死亡的惯性里她收不住脚踪
洒水车在雨中的街道洒水
走在自己的程序里
他一生都在写，写字，没有封笔
的意思，充满幻觉，仿佛可以
一直写下去。转弯处洒水车在储水
一根凡布水管连结到椭圆形的水厢
热爱会议厅的他退职了还在主持会议
他要面对听众不可中断也无法中断
洒水车必须洒水无论阴晴雨雪
洒水车不得不走在人为的规定里
谁赋予他权利给人们颁发一枚枚荣誉
他自以为有责任施予虚幻奖章
你来不及闪躲，洒水车抛出的水线
挟持尘粒，溅脏了你低贱的鞋面
从深深的睡眠之中，你醒来
天未亮，洒水车还未出发
你还有时间，打量这段暗夜
荧光屏中一张脸还在广播谎言
冰上洒水。洒水车经过冰封广场
孤寒的子夜，华灯缓缓退色凋谢
余光之中洒水车消失在无人广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