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宏安 译
关于写作方法 今天,应该写得多, 因此应该写得快。但要快而不急,因此要弹无虚发,颗颗必中。要写得快,就要多想,散步时,洗澡时,吃饭时,甚至会情妇时,都要想着自己的主题。欧·德拉克洛瓦有一天对我说:“艺术是一种理想的、转瞬即逝的东西,什么工具都不够合适,什么手段都不够简便。”文学也是一样。因此,我不主张修改,修改把思想的镜子弄得模糊不清。
关于每日的工作和灵感 狂欢不再是灵感的姊妹。某些秉性优秀的人的迅速的衰弱及其短处足以证实这种可恶的偏见。一种富于营养的、经常摄取的食物是多产的作家唯一必须的东西。灵感显然只是每日的工作的姊妹。像所有大自然的对立物一样,这两个对立物也是密不可分的。如果谁想整日沉浸在对未来作品的冥想之中,那么每日的工作可以有助于灵感的产生。
关于诗 任何健康的人都可以两天不吃饭,却绝不可以两天不读诗,这又有什么奇怪的呢?满足最迫切的需要的艺术总是受到最大的尊敬。
关于尖刻的批评 只有针对错误的帮凶才应该运用尖刻的批评。尖刻的批评有两种方法:曲线的和直线的,直线是最短的道路,这种方法是这样的:“某君……是个不诚实的人,更兼是个笨蛋,这是我所要证明的。”于是,他就加以证明!第一,第二,第三,等等……我向所有相信理性、拳头结实的人推荐这种方法。
关于情妇 如果我想遵循制约着道德范畴和自然范畴的对比原则的话,我就不得不把正派女子、女才子和女演员列为对文人有危险的女人一类。正派女子,因为她必然地属于两个男人,而且对于诗人的专制的灵魂来说是一份低劣的精神食粮;女才子,因为她想当男人没有当成;女演员,因为她对文学略知一二,满嘴行话。总之,因为她们不是那种真正意义上的女人,对她们来说,公众舆论是一件比爱情更珍贵的东西。因此,自由而自豪的灵魂,只有两种女人才有可能适合他们,那就是妓女或愚蠢的女人,也就是蔬菜或蔬菜牛肉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