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声向站台散去,出租车深陷在车辙里
未被踩踏的雪正从内部变暗
“去哪儿?”女司机的嗓音
和自己裸露的部位一样粗糙
死者的形象混在景物间,呛人的烟气
从他学生时期的面孔挤迫出来
直到雪浆里陷入其中的长靴
向上裹出一个女子的腰形
隔着车窗脸清晰地贴过来
气息来自领口的脖颈
是他的女儿!一种亲切感
延伸到这陌生的异性身上
她的手留在手里,小动物般温软
而她的父亲是否还盘旋在上空
世间永不间歇的酒宴,酒杯和祝辞间
他母亲般苍老的妻子,流着泪
相隔近三十年,游移的目光
落向当年曾是禁忌的她的身体
现在,他们的目光等同于
他的身体,进入他的家门
像他一样坐在沙发上,举着茶杯
和他的女儿贴得那样近
其中之一坐在床头,正是在那个位置
妻子俯身拒绝给他注射“来苏”结束痛苦
女儿打开电脑,红色拖鞋和脚踝
使娴静混入些许妩媚
他注意到其中之一的怔忡,同窗时
淫秽的话语,化为怜惜和圣洁的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