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道的确汹涌不止。野岭利用
怪石嶙峋,比一份指南更为迷人,
就好像天然的涛声只服从秩序,
所有的乐趣在和上帝比速度,并带来
有限的幻象。如果有条件的话,
橡皮艇先于我们,和我们大脑中的
翻腾,在落差与落差之处合演了一场
不带偏见的探险戏,根本不等
我缓过劲儿。犹如起伏不已的遗址,
它还有一个名字叫玄真,但不
受制于遗址本身。在漂流之中,
要说渡它还不如被它渡,换句话,
漂流不限于我们的终点,好似
延伸到我和汉语之间的灰色地带,
衡量九曲十八弯的回旋,即使偏离
叙述方向。我承认,我比我们
体会到神秘,它其实更像一波未停,
一波又起,远远胜过诗的颠簸。
或者,需要腾空汉语的身体,
才能有水流湍急,在那里,才是
不可测度,远观怎么可能会
漏掉美。当我在瀑布插身而过,
不必回神,凭着从未有过的缓慢
和微妙的忘怀,在浪尖中完成了
从诗到深渊震耳的短短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