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亦涓 译
在下一个银河系
情况将有所不同。
没有人会失明,
失聪,失去胆囊。
那里到处是崭新的游廊
环抱的卡茨奇尔。
希特勒的想法将不会
已响彻四方。
尽管在这里,
他们仍在清理
躲藏在阿根廷的
皱纹满面的纳粹的口袋。
但在下一个银河系,
某些行星将会拥有真正的
蓝天和饮用水。
*卡茨奇尔,指卡茨奇尔山区(Catskills Mountains),纽约州中部的游览胜地。
诗
当你们回到我身边
这是乌鸦的时间
捕蝇鸟的时间,
上升的蠓虫在苹果
树间划着螺旋线。
每一根杂草都将翻两番,
粗糙,热情好客
而又尖利刺人。
那些乌鸦,拍打着它们黑色
的身体,向群山发出
深长的呼唤;
像我的亲戚,
犹疑不决,眼睛半张半闭;
鸣叫着撕扯着。
而你们将带我进入
你们几何分形的、无意义的
呓语;我嘴的迅捷,
我舌头的疯狂。
*几何分形学、分形学、分形几何学(Fractal),是以不规则几何形态为研究对象的几何学。由于不规则现象在自然界普遍存在,分形几何又称为描述大自然的几何学。此词源于拉丁文形容词fractus,与英文的fraction(“碎片”、“分数”)及fragment(“碎片”)具有相同词根。本意是不规则的、破碎的、分数的。
那又怎样
在我看来伟大的真理都带着歇斯底里。
我们能容忍多少个爱因斯坦?
我突然想起“测不准原理”。
诸多诋毁之后,你想用笑声抹杀它。
哈哈,你说。如果它是一个灾难又怎样?
我会立即写下最后的诗行。
词语
华莱士·史蒂文斯说,
“一个诗人看世界
犹如一个男人看女人。”
我无从了解一个男人看见了什么
当他看着一个女人。
那是一个密封的宇宙。
在泡沫的外面
一切被拉伸至无限。
沿着柏油路,树木像老人样长满胡须,
像一行行点头哈腰、灰胡子的官吏。
他们二手的胡子由雌性舞毒蛾纺织。
所有的官员都困在其自身的形象中。
一个诗人看世界
犹如一个女人看男人。
*舞毒蛾(Porthetria dispar),原产欧洲,现常见于美国东部。
*“所有的官员都困在其自身的形象中”:指树木受困于自身的形象。
伤口
打击是事后才缓慢来临的
如同马后炮。
最初你听到的那些话语
如同别的一切话语,
平淡无奇,从唇齿间吐出,
沿一条直线走向你。
随后它们粉碎
重新排列它们自己,拼写出
隐藏在面部肌肉里的某种
东西,喉咙想说出的某种东西。
被破译的消息,用酸蚀刻它们自身
使每个音节都变成一个痛点。
打击绽放成痈疽。
身体伛偻着以适应它。
一条特别的围巾被戴上以掩盖它。
现在它的尺寸有头那么大。
过段时间你再看,
它已长出了两只眼睛和一个嘴巴。
你感到为难,不知该使用哪一个。
现在你看什么东西都有两个。
要不了多久它就成了你的老友。
每天提醒你它是如何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