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写下一。
当一条婉转的河流
绕过乡村郊外的柏树林
农妇在翻开的土坎中
埋下芹菜的种子
打桩机不合时宜的敲响
惊动一窝熟睡的稚鸟
我知道，印象不是时间赋予的。
它更像上升的螺旋
而你的俯视
像阿拉斯加倒吊的钟塔。
一个世界，或者是
一个球状的空间
环绕的星辰并非是永恒不灭的。
正如我们看到
当跋涉的旅人回到家乡
他会愕然的发现
他并没有获得预想的宁静
像倚着栏杆的观星人
迷惑的看着一艘远去的海船
没在地平线下。
霎时的窒静。突发。
当沉迷于水面倒影的云杉
因长久的矗立
向空虚的水面索取荣誉
我写下二。
鸠鸟向潜游的水蛭致意
孩子们以蜻蜓式跃向
标示未来的广告彩幅
因而获得充实的气球迅速下沉
膨胀并形成一副大脑
或人造的橡胶心脏。
没有任何时代比这个时代
更富象征意义
汽车，走兽，怪异的人群
还有舞动的旗帜。
而我渴望获得财富。
当靡靡的雨水灌满粤西的
南部地区
而我呆坐在一间
满是虫蛀的房间里
我揣测的气候，并不存在
反动的气质。
只有湿润的水分子侵蚀房间
像体制缓慢侵蚀人的想象。
我写下三。
然而没有更真切的事情
使我记得现在。
只有虚空、墙壁、无效的纽扣
以及缺少邮戳的信封。
跳脱出肉体的精神不可依赖
反之亦然。
然而没有更真切的事实
使我记得现在。
时间返回。
但它只是一个追寻血脉的弃儿
当它放弃了未来
意味着它同时失去了过去。
轮转的星体一直以一个
古老的预言
催促我们行动
像尽职的奴隶主举起皮鞭
抽打懒惰的人性
不过我知道这是
不可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