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斐尔·阿尔贝蒂：诗四首

丁晓航 译



如果我的声音从大地中消逝

如果我的声音从大地中消逝
把它带向海平面
让它屹立在岸边。

把它带向海平面
任命它作船长
去指挥那白色的战船。

啊，我的声音装点着
水手的标记：
在心之上是铁锚
铁锚之上有一颗星星在闪
在星星之上矗立着船帆。


献给加西亚·洛尔卡

你去吧，吞饮着旷野和城市，
变成一只巨大的水鹿，
去那拥有清澈黎明的大海，
还有摇摇晃晃的翠鸟巢。

昏厥中的我，依然会等候着你，
犹如成形的芦苇，被空气损伤，
在深深的凄婉中，需要
你的声音，在风暴中独自徘徊的声音。

让我，虚弱冰凉的芦苇，
在湍流中写下我的名字，
风孤独地呼唤着，河水在流淌。

我的名字已经在你的白雪中溶解，
返回你那陡峭的山峰吧，
浪花里的鹿，山涧中的王者。


风讲述的民谣

永恒很可能
只是一条河流，
一匹被遗忘的马儿
和一只离群的鸽子发出的
哀叫声。

当一个人与世隔绝，
风会过来
打开他的听觉，
让他睁开眼睛，
告诉他外面发生的事情。

今天，我远离众人
独自在那峭壁上，
凝望着河流，
我看到一匹孤零零的马儿，
听见一只离群的鸽子那
孤独的哀叫声。

于是风围拢过来
像路人似的
对我说：
永恒很可能
就是一条河流
一匹被遗忘的马儿
和一只失散的鸽子发出的
悲鸣。
      
  
邀请

我邀请你，阴影，升入天空。
延续了二十个世纪的阴影，
去面对空气中的真理，
空气的，空气的，空气的。
阴影你从未
走出洞穴，
也未曾用在你出世时，
空气给予你的呼啸声回馈世界，
空气的，空气的，空气的。
黑暗中的阴影，矿井一般
深藏在二十个墓穴中，
那是整整二十个世纪
不见天日的黑洞。
空气的，空气的，空气的。
阴影，向着顶峰，阴影
去面对空气中的真理，
空气的，空气的，空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