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为一枚坚果般的椰子
寻找锋利之刀,
只为吮吸乳白的血液,
并蓄意敲开它的头颅。
但是铁的器具,在海边难以觅其踪影,
找来的却是小铁削、折叠刀。
只好躺在沙滩椅晒太阳,翻翻杂志打发时光。
当阳光西斜,眼前的海变得极为不真实,
可以从拇指与食指连成的“O”之孔窥视
但别以为就能获得棱镜的折射
——除了天空与海水,别再想引发想象力。
终于,那小伙子端来了三杯果汁,
说着外省口音,口齿伶俐,
我为他的聪明和远离家乡而折服。
他肯定是个彻底的理想主义者,
“我喜欢海。”
简短的问候,却引起旁边情妇的兴趣,
“我也喜欢!”
她的男人不以为然,伸个懒腰,
“厕所在哪?!”
然后,在理想主义者的引领下往喷泉水池走去。
然后,我就单独面对这个精致的女孩,
和那个固若金汤的椰子。
我想到一切的锋利,以及无尽的隔阂,
都被硬如花岗岩的果壳挡在海水之外,
尽管近在咫尺。
她和眼前的海同样散发包容的气息。
在海水折射之下,无论什么看起来都显得微小,
可她的眼睛不算小了,
“倒是像个塞满智慧的头颅啊。”
对着那枚高空坠落的果实,她如此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