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机占据了墙面的正中心,
焊住老板妻子和女儿的目光,
一切过于炽白,从日光灯
到五张挖有圆洞,铺着白床单的铺位,
它们吸着人疲惫的头颅。
谁在安排着?肥皂剧飘散的声音,
妻子对孩子的教训,盲人之间
偶尔溜过的黄段子,以及更普遍的
关于生计的皮毛,全在
雨水更粗暴的冲刷中不留痕迹。
时钟吞噬着它的圆周。
谁在掌握?
喧嚣张开透明胶卷黏住
他们的灵魂,一如黏住他们的眼睛,
玻璃店门前的招牌悬挂与摇摆着空洞,
空气低沉,像一块巨大的防风布——
但,他们的手——划亮了它,
白色被点燃出火星,泄露了
秘密所在的方向,然后依然
守住它:指尖的下压、推移,曲起的
手臂,扣紧十指的敲打,抓住客人的
脊背:不作声地,手与手
共同编织一曲紧凑、积极的合唱曲,
又或者是独曲的交叠;
屋子外墙上树叶的
影子与影子在台风天里
相互窜入对方的缄默——
这一切指挥者是同一位,
(即使是在这里,也没有被他忽略,
多么大方,在别处发生的事也在此发生了,)
我们看不见,而知道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