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太烈,笼统果园不修边幅,
看不出究竟和方圆。
热风震荡着石榴的枝叶,
捕蚊灯的玻璃罩里的积尘荡开一些,
蚊子的遗骸,清晰得
像从旧报纸上剪下的偏旁。
我喜欢木瓜树叶腋下藏着的白花,
花芯的丝蕊顶端结着黄色的小绒球,
吹熄了,
也不袅娜到花瓣外。
只是借麻雀那么琼琚的一声,
了却了其中的因缘。
菠萝蜜树下杂草杂灌木,漫到沟边,
形成起伏的樊篱,
又被灰白的岔路一笔带过。
芒果树忙着在旁边围出一个水塘,
引本草气来稀释本土气,
涟漪扩散到握紧的杯子里。
我朝北穿过园子,
看到不远处裸出的沙坡,
夹杂着些许正在裂开的碎石,
才想起这里数年前也可能是一片荒地,
那时的蚊子也可能比刚才的鸟还大,
那时的人们管鸟叫天空之花。
他们看自己和别人都像看一些树,
随便地从身上摘果子吃,
吐核如吐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