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倦于站在山顶上
对渐晚的流云呼出热气。
“它是美的。”你说
在想象中,我们似乎
从未抵达过这里。
美,这个词让人惊悸
让人觉得太熟悉
太多年没有去触碰过它。
只有一条路可以下山
通到郊区广袤的腹地。
无限,辽阔,清洁
这些词都可以形容
你一直形容的那些
东西。美,好像
一片金红的苦楚
都是可以挪开的。
手指尖拨弄云色
把成片的紫混合成
黄与蓝,湖泽
边缘的银与绿。
下山仿佛是
隔年的事儿了。
小径上的年青人
潮湿的灯笼草前
敲响指儿,一步
一回头地对着
枝桠间的天空
唤对方的名字。
雨后初晴的日子
万山万水都眠在
温良的夕光里
柔和的,在或不在
都没那么重要了。
没有办法聚集的
就都散开,跳跃
水坑时,步履是
轻缓的。我们很久
没有从低矮的山谷中
穿行而过,很久
没有在郊外的野地上
看收割起来的荒草
池塘里枯败的荷花。
还是那样甜蜜的
像是过去发生的
金色的斗篷披在
你的身上。总是这样
快的事物变得慢,巨大的
有瞬时的欣喜。我听见
不远处工地里传来的
声音了,一下一下
像泼水,像女眷们
买菜归来,仿佛
在这里,仿佛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