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米亥：你可依赖他

泅渡 译



幸福无父辈。幸福从不曾
沿习以往之幸福，死后亦无继承。
但悲伤却有悠久的传统，
从眼传到眼，从心传到心。

我从父亲那里学到什么？痛快地哭，大声地笑，
一天祈祷三次。
我从母亲那里学到什么？闭口，合上衣领，
关上橱柜、梦和行李箱，将一切放回
原位，一天祈祷三次。

如今我已从学习中醒来。我的头发
被完全剔光，如“二战”时的士兵。
于是我的耳朵不仅支撑
我的头颅，还有整个天空。

如今他们对我说：“你可依赖他。”
我竟至如此！我已如此沉沦！
唯有那些真正爱我的
知道不可依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