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沃什：欧洲的孩子

米绿意 译


                               
1
我们，肺部充满日子的甜蜜，
在五月欣赏树木开花，
比那些死去的人要好。
 
我们，品尝异国情调的菜肴，
充分享受爱的快乐，
比那些被埋葬的人要好。
 
我们，从炽热的的火炉，从有刺的电线后
它上面没完没了的秋风在嚎叫，
我们，记得那些战场受伤的空气呼啸在
　　突如其来的疼痛中，
我们，被自己的狡猾和学问拯救。
 
通过把其他人送到更暴露的位置，
大声敦促他们继续战斗，
我们自己从确定的败局撤回。
 
拥有自己和一个朋友的死亡抉择，
我们选择了他的，冷静地思考：让它迅速完成。
 
我们密封毒气室的门，偷面包，
知道第二天相比这天前会更
　　难忍受。
 
为适应人类，我们探索善与恶。
我们的恶性智慧在这个星球没有相像。
 
接受它作为我们比他们好的证明，
那些轻信的，热血的虚弱之人，粗心大意对待  
　　他们的生命。
  
2
珍惜你技能的遗赠，欧洲的孩子，
哥特式大教堂的，巴洛克式教堂的继承人，
充满受屈的人的哭号的犹太教堂的继承人。
笛卡尔、斯宾诺莎的继任者，这个词的继承人
　　“荣誉，”
列奥尼达斯的遗腹子，
珍重这在恐怖时刻要求的技能。
 
你有一个聪明的头脑它立即看到
所有局面的好坏。
你有一个优雅的，怀疑论头脑它享受乐趣
完全不知道远古的种族。
 
在这个头脑引导下你不能不看到
我们给你的建议的合理性：
让日子的甜蜜填充你的肺。
为此我们有严格的但明智的规则。
 
3
毫无疑问成功的力量。
我们生活在正义胜利的时代。
 
不要提到武力，否则你会被指责
秘密维护了堕落的教义。
 
有权力的他，通过历史逻辑得到它。
恭敬地对那个逻辑鞠躬。
 
让你的嘴唇，提出一个假设，
不知道手在伪造实验。
 
让你的手，伪造这个实验，
不知道嘴唇提出一个假设。
 
学习精确无误地预测火灾。
然后烧毁房屋以便实现这个预测。
 
4
从一颗真理的小谷粒种植你的谎言之树。
不要跟随那些藐视现实的人。
 
让你的谎言比真相本身更有逻辑，
因此疲惫的旅行者可能发现谎言中的休憩。
 
谎言之日后聚集在选择的圈子，
我们真正的行为被提及时笑得全身发抖。
 
奉行谄媚称作：敏锐的思维。
奉行谄媚称作：一个伟大的天才。
 
我们，最后一位仍然可以从犬儒主义得到快乐。
我们，其狡猾不迥异于绝望。
 
一个新的，无幽默感的一代正在升起，
它一本正经地需要我们所有人笑着接受。
 
5
让你的言语不通过它们的含义说话，
但通过它们防备使用它们的人。
 
自模棱两可的言辞打磨你的武器。
把清晰的词句交付词汇的监狱。
 
不要有所判断在书记员核对完
卡片索引前依据此人他们被评说。
 
激情的声音好过理性的声音。
缺乏激情的人不能改变历史。
 
6
不爱任何国家：国家很快消失。
不爱任何城市：城市很快成废墟。
 
扔掉纪念品，否则从你的办公桌
会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有毒的烟气。
 
不要爱人们：人们很快灭亡。
或是他们被冤枉了，需要你的帮助。
 
不要凝视过去之池。
它们腐蚀的表面会反射
一张与你所预期的不同的脸。
 
7
援引历史的他总是安全的。
死人不会起来反证他。
 
你可以按喜好指责他们任何行为。
他们的回答永远是沉默。
 
他们空洞的脸从暗黑中浮出。
你可以用任何需要的特征填补他们。
 
相比人民对主权的骄傲荡然无存，
把过去变成你自己的，更好的肖像。
 
8
源于真理的爱的笑声
现在是人民公敌的笑声。
 
讽刺文学的年代已过去。我们不再需要嘲弄
虚伪的宫廷气派言辞的老迈君主。
 
坚定的作为一个事业适合的仆人，
我们将只允许自己阿谀谄媚的迎合。
 
守口如瓶，仅由理性来引导，
谨慎地让我们步入这个解放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