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和这个多年来扎根此地的
神经病人为侣,看守树木、电线杆、下水道。
所有的人都是一无所有的人,
所有的歌不过是市场之歌。
你,茫然行走的人,打手机的人,
还有你,被铁包裹的人,
你们看守什么?此刻我和扎根此地的
这个神经病人对视,直到我低下肩上
扛了四十多年的头。昨天好心的朋友们
在网上发起募捐,举意要把一个将要变成植物人的
诗人拉回到世界上来,
而我多想活成石头。“在流离失所,孤苦不幸中,
不许我丧失同情的是你……”
所以我要拒绝所有死的、活的隐士,
痛恨隐士们的山水清音。所以我要
和此地扎根的神经病人为侣,
看好我的疼痛,躯体,一日日疯狂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