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西·道尔：诗二首

李以亮 译



世界公民

开始，我们谈论着战争与和平
权力如何腐败，什么对国家有利。
然后，芭芭洗好了她的头发。
在她吹着它，在电吹风旋转时，我忽然
明白了，我不可能对政治无动于衷
但是，唯有不在乎，才能使我平息，让我
能够平静地看着芭芭吹干她的
头发，仿佛时间没有了尺度，她

成了这个世界唯一的托管人，没有边境，
没有海关官员，而我就在那里，庇护于
她头发的影子，在那浓密的发丝里。
我们应该感激
现在，在爱之后，你和我重新学习
基本的风景，就像一幅
原派绘画，如其呈现
仅此而已——铁路、松林、水槽，
与文学无关之物。很快
适度的审美距离将会
体现，而我们将描述
那些颤动和呻吟。与此同时
让我们凝望着窗外，十月的
日落，又一个明媚日子的
结束。我们应该感激
为那些小小的恩惠：于是，月亮，
那古老的引擎之司机，来了，拖着她的
星辰的货物，穿过辽阔天空的大草原。


可选择的可能性

这里是可能性的
转换站——可以下车，或者
继续旅行。但是，祖国
是一个人可以选择的题目吗？一个人
将他的护照放进胸前
口袋因为他渴望外国的空气，
如一个他从未在其中睡过的
房间的奇特的天花板，
在他的肚子里，他饲养外国的鸟，太珍贵
而绝不能抵押的财产。

这是不可能的：一个人
对自己说，可以撕成两半，
那也是不健康的。嗯，他可以下车
或者继续旅行。而突然之间
不再是一个熟悉的道路，一座湖泊
闯入他的视野。
香蒲擦过他的嘴唇。他奔跑
大喊大呼，因为他的心
就要爆发了。整个大地
包围着他，而且他全部的
血液也包含在其中。

诗人常常被判与两种
视野，但沙子和石头
只是沙子和石头，从一开始
并且一直都是。它们缺乏
宽恕的能力。诗人
看着那个乞求怜悯的人，
乞求被创造得完整，并尝试
匍匐至他兄弟那里。他歌唱
他的悲哀，他口里的世界
所有的颜色。